虽然与妖妖灵小队的抓捕经历非常有趣,但学业也是宗竹心中最重要的事情,现在学业难,毕业难成了学生心魔了,一个个都成了肝帝,科研狂人,卷王。近几天连续的实验失败让宗竹心里也很焦虑。
这天宗竹站在逸夫图书馆七楼的电子检索区,手指悬在触摸屏上犹豫不决。玻璃幕墙外飘着细雪,映出自己苍白的脸 —— 和三天前在医院胃镜室看到的倒影一模一样。食管里的烧灼感提醒着,这是连续熬夜修改论文的第十七天。
"宗竹,又来查文献?" 导师林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白大褂下摆沾着咖啡渍,金丝眼镜片上蒙着雾气,"别太拼了,你上次胃溃疡住院的病例还在我办公室。"
宗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老师,我的实验数据......" 话音未落,宗竹感觉到天旋地转,似乎整栋图书馆突然剧烈晃动。电子屏集体闪烁,全息投影的牛顿像扭曲成怪物形状,地下一层传来金属撕裂的巨响。
导师不解,疑惑地看着宗竹摇摇晃晃,关心的问到,还是不舒服吧,先休息休息,身体康福乐再写也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宗竹明白,是妖怪作祟了,导师这种普通人感受不到,于是告假,说自己回宿舍休息一会儿。
回到宿舍,看到宿舍空无一人,宗竹悄悄和妖妖灵小队联系,上报了今天图书馆发现的情况,一致决定晚上前往图书馆一探究竟。
晚上小队成员集中,这次铁柱和圣诞打头阵,进入图书馆地下一层。突然发现,前方有人类的身影,大家身形一顿,暂时化作猫形态,宗竹去接近那个身影。待到接近时发现,竟然是自己的导师林深,宗竹疑惑,打招呼:“林老师?”老师转过头来,宗竹惊恐发现,导师的双眼通红,似乎被什么控制了。他的白大褂下露出半截青铜锁链,锁链末端拴着一本烧焦的《文心雕龙》。
圣诞脸色骤变,抓住宗竹的手腕冲向消防通道:"是讹兽!《山海经》里记载的人面兔身怪兽,能说反话......" 他的话被淹没在警报声中,在黑暗里跌跌撞撞下楼,空气中弥漫着纸张燃烧的焦糊味。
地下一层的铁门扭曲变形,门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宗竹还没来得及追问,讹兽的嘶吼声从头顶传来。这只人面兔身的怪物立在电梯井上方,体表覆盖着密密麻麻的学术字符,瞳孔里跳动着 "98.7%" 的红色数字。它张开三瓣嘴,喷出的黑雾在空中凝结成血色公式:
ΔE = Δmc2 × 0.85
圣诞将宗竹扑倒在地,公式擦着鼻尖掠过,在墙壁上腐蚀出深可见骨的伤痕。"用你的原创手稿!" 他将 那本偷偷抢到的《文心雕龙》塞进我掌心,自己却被黑雾缠住脚踝,"记住,真正的研究者永远在等待第一个数据点。"
宗竹踉跄着冲进旁边的图书室,图书室里里漂浮着历年被撤稿的论文。当指尖触到冰凉的桌面时,那些被篡改的数据突然活了过来,化作红色的线虫钻进我的皮肤。胃部翻涌起熟悉的烧灼感,食管里仿佛塞着玻璃碴 —— 和论文被导师要求 "再优化数据" 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三个月前的深夜,林深将宗竹叫到实验室。他指着 GraphPad 软件里的正态分布图:"宗竹,这些数据要是能再漂亮点......" 他的手指在标准差线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就像画家在宣纸上晕染水墨。那天宗竹在实验室待到凌晨西点,用插值法填补了三个关键数据点。
图书室的警报声突然变成婴儿啼哭,讹兽撞破玻璃幕墙闯进来。它的尾巴甩出论文代写网站的链接,那些蓝色的网址在空中组成食人花的形状。
"夫缀文者情动而辞发,观文者披文以入情。" 宗竹念出《文心雕龙》里的句子,查重报告化作青铜锁链缠住讹兽的脖颈。怪物发出愤怒的嘶吼,抄袭论文的字符雨点般砸落,每一个字都化作啃噬血肉的书虫。
当第一只书虫钻进宗竹的袖口时,宗竹看见它半透明的体内游走着学弟的论文片段。那个总在图书馆熬夜的男生,上周突然在朋友圈晒出 "核心期刊录用通知"。此刻他的论文标题在书虫背上闪烁,像无数只萤火虫组成的墓志铭。
战斗持续了整整七个小时。当讹兽的第三只眼睛被锁链刺瞎时,它突然吐出一个水晶棺椁。棺椁里躺着穿着学士服的年轻女子,她的毕业论文扉页上印着林深的名字 —— 那是二十年前因数据造假被撤稿的著名论文。
"老师......" 宗竹震惊地看向瘫坐在地的林深,他的白大褂下露出的锁链,竟和棺椁上的封印完全吻合。导师似乎在回忆往事,苦笑着摇头:"我当年为了评职称,伪造了导师的签名......" 他的话被讹兽的嘶吼打断,怪物用尾巴卷起棺椁砸向宗竹。水晶棺椁碎裂的瞬间,宗竹看见林深年轻时的模样。他站在答辩席上,额头沁出冷汗,手指死死攥着讲稿。评委席上,宗竹的师祖突然拍案而起:"这些数据根本不符合物理规律!" 那场景和宗竹上周预答辩时如出一辙 —— 当时正准备用插值法 "优化" 数据。
"真理不是商品!" 宗竹将自己的原创手稿掷向讹兽,那些未被篡改的实验记录化作金色凤凰。怪物发出婴儿般的啼哭,体表的字符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斑驳的兔毛。圣诞趁机用青铜锁链缠住讹兽的后腿,将《文心雕龙》塞进它嘴里。
"文变染乎世情,兴废系乎时序。" 古籍中的文字化作圣水喷洒在图书馆每个角落,被污染的论文开始燃烧,灰烬中升起无数透明的蝴蝶。宗竹看见学弟的论文化作蝶群中的一员,翅膀上印着 "待修正" 的水印。最后一只蝴蝶落在宗竹掌心时,宗竹听见林深在废墟中低语:"真正的研究者永远在等待第一个数据点......"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记忆深处的锁。大二那年,宗竹在实验室连续三天记录小白鼠的进食量,虽然数据混乱,但导师说:"这才是生命最真实的模样。"
雪停了,晨光透过修复好的玻璃幕墙洒在他们身上。林深的锁链消失了,他的白大褂变得干净如新。宗竹从废墟中捡起那本《文心雕龙》,被烧焦的地方浮现出新的文字:"操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 忽然明白,学术的真谛不在于完美的数据,而在于首面真相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