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阿榫趴在地上,双臂已无力支撑自己的上半身。
他环顾四周,跟来的兄弟躺的躺、倒的倒。本就不大的擂台上,被他的人全部占据。
蔺千钰则站在擂台的一个小小角落,眼底带着凉薄的笑意,“赵阿榫,还记得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吗?”
“你…”被问的人有气无力地将身体撑离地面少许,充血的双眼怒瞪着她,声音早已半哑:“你到底给我们用了什么?”
蔺千钰微微俯身,好心告诉他:“一种…让你们失去力气的好东西。”
“你不守规矩!滥用药物!”他顿时火冒三丈。
擂台边缘微动,沈琳走了上来,一脚踹在了赵阿榫背上,“呸”了一声:“还好意思说我们不守规矩?不先下战书就直接带人闯进拳馆,以多欺少的人是谁?”
即便已气若游丝,赵阿榫还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你们自己不中用,能怪谁?要不是她使这种下三滥手法,我们怎么会输?”
“不管怎么样,你们输了!”左昕也走上来,“想要解药,劝你们最好老实点。”
十几人一下子凑到一起,导致本就年代久远的擂台,愈发摇摇欲坠。
赵阿榫趴在地上,浑身肌肉酸软,连握拳的力气都没有。
他死死盯着蔺千钰三人,眼中怒火肆虐。现实却让他不得不冷静下来,在心里评估此时自己身处的局面。
即便再不服输,他目前似乎也只能选择低头,他的人全都倒下了,但对方三个人还好好站在那里。
“……我认输。”他狠咬着牙挤出了三个字。
蔺千钰挑了挑眉,唇角微扬道:“这就认输了?可不像你的性格。”
赵阿榫脸色极其难看,但以此时的状况,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回道:“技不如人,我承认。刚才…”
磨了磨后槽牙,他哑着嗓子继续道:“…是我咄咄逼人,都是我的错。可以把解药给我们了吗?”
沈琳抱臂朝他走了两步,不客气地讽刺道:“你怎么能想得这么美呢?认个输就完了?你是不是忘记自己赛前承诺过什么了?”
赵阿榫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左昕笑着蹲下身,抬手拍了拍他的脸侧,嬉皮笑脸地说道:“你要是想不起来了,我可以好心帮你回忆一下的……”
“我不需要,你个弱鸡!”赵阿榫恼羞成怒,怒吼出声。
他刚骂出口,蔺千钰便用脚轻轻踢了踢他的肩膀,他顿时闷哼一声,整个身体又倒了下去。
“你可以拒绝。”蔺千钰慢悠悠地解开缠手布,“不过这种药可是我请人特地调配的,它会顺着你的毛孔,一点一点钻进你皮肤里,慢慢腐蚀你的肌肉。等时间一长…即使有解药,也是回天乏术了。”
赵阿榫瞳孔骤然紧缩,一阵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眼前这个可怕的女人,居然就这样淡淡地说出能损毁自己职业生涯,甚至是毁掉他身体的话。
这该是一个多么面善心恶的人,才会这样毫无顾忌地开口。
也许,她只是威胁。可现在他们受制于人,他又怎么能拿自己和兄弟们往后的职业生涯做赌注。
半晌,赵阿榫终于咬牙挤出一个字:“……行。”
他愿意!
沈琳立刻掏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贱兮兮又笑眯眯,对着赵阿榫和他另外两个暂时还清醒着的同伴道:“来,一起看向镜头,记得叫得真实一些。”
赵阿榫脸色涨红,屈辱地低下头,眼神躲避沈琳的手机镜头,从因为缺水而刺痛的喉咙里缓缓挤出了一声:“……汪。”
另外两个一见老大都叫了,也只能虚弱地硬着头皮跟着叫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飓风泰拳馆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狗叫声。
还夹杂着沈琳和左昕,还有门口早已变成看热闹态度的街坊们,毫不掩饰的嘲笑声。
“哎呀…声音太小了,听都听不见!”沈琳假意将手放在耳旁,提高音量提醒:“刚才把我们拳馆大门踢开时,一个个不都挺嚣张的吗?现在声音怎么这么弱呢?”
断发出狗叫声的赵阿榫,忍到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却不敢回一句嘴。
为了解药,他只能再次提高音量,一声接着一声,尽量让蔺千钰几人能满意。
每过去一秒,赵阿榫都感觉是在被凌迟。他自尊被彻底碾碎,而始作俑者却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他的狼狈。
他从未感觉过十分钟是那样的漫长,等时间终于到时,几个人的嗓子已经完全哑掉了,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阿榫眼里布满了血丝,抬起头恨恨地盯着蔺千钰,嘶哑着声音道:“解药…给我。”
蔺千钰静静看着他。其实到这里…已经可以放过赵阿榫了。
不过,还不够!
她不仅要赵阿榫认输,还要让对方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让他一见到自己,就想冲上来与自己拼命。
想到这里,原本从容站在角落的蔺千钰,慢慢走到赵阿榫眼前。
她的脚尖与赵阿榫的正脸,只隔了两厘米不到的距离。
令人倍感屈辱的距离,让侧脸躺在地上,脸部正对着蔺千钰脚尖的赵阿榫,第一次有了想杀人的冲动。
“你瞪什么瞪?”刚报了仇,沈琳身上也不疼了,脚也不酸了,心里的委屈也没那么多了,便抓着蔺千钰的胳膊道:“师妹,不如就把解药丢给他们,让他们快点滚,免得脏了拳馆。”
左昕也凑了上来,点着头道:“对啊!要不然等师父回来了,我们还没收拾好拳馆,又得是我一个人挨罚了。”委屈巴巴的语气。
“那是你的荣幸!”沈琳丢给他一句。
左昕顿时怒了,这人每回犯了错都怪到他身上,导致每次都是他被师父罚,现在居然好意思在一旁说风凉话。
他刚准备开口继续怼沈琳,却发现千钰师妹不知为什么,突然莫名其妙地开始笑起来。
“千钰,你怎么了?你不会也沾了那药,神志不清了吧?”左昕忙问道。
蔺千钰摇了摇头,一双笑眼看向趴在地上努力抬头看自己的赵阿榫。
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道:“刚才都是骗你的,这类肌肉松弛粉遇水挥发,闻到的人的确会突然全身无力,但两个小时后便会自动恢复了。”
“什么?”
这次,不光是赵阿榫和他的兄弟,就连沈琳和左昕也诧异地发出了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