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果光芒穿透莲狱铁栏的刹那,苏清鸢的神魂突然从光茧中爆裂而出。她的身影在万道金光中舒展,眉心的双生印记与陈默掌纹共振,竟在虚空织成巨大的记忆回廊。回廊墙壁上浮现出二十七世的投影:第十世她跪坐在磨盘前,桃木剑划开掌心的血珠在石面聚成寒蝉印记;第二十世她化作流萤撞向玄的罗盘,翅粉在盘面上灼烧出无法磨灭的「逆」字;第二十八世她将剑刺入自己心脏,剑刃反光里映着玄嘴角扬起的弧度。
“原来每一次献祭,都是在刻破阵符。” 陈默的低语被记忆浪潮吞没,他看见苏清鸢第一世的画面:少女站在创世神遗诏前,任由玄将螟虫卵植入眉心,却在转身时用指甲在诏文边缘刻下反字。遗诏封印蜡上的牙印在此刻清晰可见 —— 那是她三次试图咬开篡改痕迹的证明,而蜡油里嵌着的半枚玉蝉,与嵌入他掌心的碎片严丝合缝。
万棺怨气突然如潮水般倒卷,托举起苏清鸢历代的残魂。她们的衣衫上都染着相同的血藤花纹,心口处的剑痕组成完整的双生莲台图案。当第二十八世的残魂触碰道果,所有记忆碎片突然聚成光蝶,翅膀上的纹路竟是混沌道莲的核心符文。陈默这才惊觉,每只蝶翼的脉络都对应着一个借寿人,而蝶群振翅的频率,正与他掌心血藤咒印的跳动一致。
“玄说割裂是唯一的路。” 苏清鸢的神魂在光蝶中心开口,她的指尖点向时空裂缝,“但他没说,每道伤口都在为道果蓄力。” 裂缝另一端浮现出玄的冷笑,他手中黑化罗盘突然爆发出血雾,雾中无数螟虫啃噬着记忆回廊的墙壁。陈默看见虫群背甲上的生辰八字正在剥落,露出的纹路竟是双生莲台的逆转阵法,而阵眼处,赫然嵌着爷爷遗留的玉蝉碎片。
道果雏形在此刻剧烈震颤,表面浮现出创世神的投影。祂挥手抹去玄在时空法则中的篡改,被血藤覆盖的原文终于显现:「双生子精血相融之处,道果自生」。文字光芒中,苏清鸢历代转世的伤口同时绽放金光,她们心口涌出的血液在虚空聚成莲台,莲台每片花瓣都刻着破阵符,而花心处,正是陈默掌中的寒蝉印记。
螟虫群突然发出刺耳尖啸,它们的躯体在金光中透明化。陈默透过虫腹看见被掩盖的真相:玄站在磨盘前,将螟虫卵混入老神婆的法器,而那枚刻「寿」字的铜钱正躺在法器底部,边缘缠着的白发随虫卵蠕动。此时他才明白,赵虎塞给他的铜钱原是苏清鸢第十世的信物,币面上的齿痕与她脖颈的咬痕同出一源,而铜钱滚动时发出的声响,实为破阵符启动的密码。
“该让道果归位了。” 苏清鸢的神魂握住陈默的手,双生莲台突然爆发出终极光芒。光芒中,她的二十七世残魂逐一融入道果,每融入一世,道果表面的符文便清晰一分。当最后一道残魂消散,道果终于显现完整形态 —— 其中心悬浮的不再是玉蝉碎片,而是苏清鸢第一世自愿埋下的命魂烙印,烙印周围环绕的,正是所有借寿人用怨念凝成的光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