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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的龙涎香萦绕不去，玄铁香炉中青烟袅袅升腾。皇帝半倚在紫檀木榻上，枯瘦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鎏金扶手上的螭纹，案头摊开的奏折早己被烛火烤得边缘微卷，却不见他翻动半页。
赵公公佝偻着背疾步而入，蟒纹皂靴踏过青砖几乎未发出声响。他扑通一声跪地，尖细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兴奋：“陛下，坤宁宫那边果然如您所料，玉贵妃栽赃皇后不成，反被太子妃抓住把柄，如今己被押入冷宫！”
皇帝浑浊的眼珠微微转动，布满皱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一只蛰伏的老鸷终于等到猎物踏入陷阱：“那个蠢妇，以为借幻梦草就能搅乱后宫？不过是枚弃子罢了。” 他咳嗽两声，抬手接过赵公公递来的参茶，杯壁的温热却暖不透他冰冷的指尖，“太子和太子妃那边可有动静？”
“回陛下，太子己命太医院秘密查验毒玉碎片，太子妃则在暗中追查睿王母妃当年中毒一案。” 赵公公说着，从袖中掏出密报，“这是今日御花园发生刺杀宫女事件的详细经过，现场留下的物证牵扯皇后与玉贵妃，可蹊跷的是……”
“蹊跷的是皇后与睿王之间的隐秘，还有那真假难辨的诏书？” 皇帝突然打断，骨节突出的手指重重叩在榻边的矮几上，震得茶盏里的茶汤泛起涟漪，“当年之事，朕何尝不清楚？不过是时候未到，不能轻易揭开伤疤。”
赵公公浑身一颤，额头几乎贴到冰凉的地面。他跟随皇帝多年，自然知晓二十年前那场宫闱秘辛 —— 睿王母妃中毒，皇后被指为幕后黑手，可真正的操纵者，又岂是表面这般简单？皇帝这些年装病避世，任由后宫各方势力争斗，实则是在等一个契机，将所有毒瘤连根拔起。
“去告诉太子，暗中保护太子妃。” 皇帝挥了挥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那丫头聪慧过人，或许能替朕撕开这团乱麻。至于睿王……” 他停顿片刻，声音愈发冰冷，“派人盯着他，别让他坏了朕的全盘计划。”
赵公公领命退下后，皇帝缓缓起身，走到窗边。夜色如墨，唯有远处坤宁宫方向透出几点微弱的灯火，仿佛暗夜中闪烁的鬼火。他望着那片灯火，想起皇后这些年兢兢业业操持后宫，看似贤良淑德，可当年为了稳固地位，又何尝不是手段狠辣？而玉贵妃不过是皇后推出来的棋子，如今弃子无用，自然要找新的替罪羊。
“该收网了。” 皇帝喃喃自语，苍老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无论是皇后，还是其他心怀不轨之人，朕倒要看看，你们还能藏到何时。” 他转身回到案前，提起狼毫在空白的奏折上写下几个大字，字迹力透纸背 ——“肃清宫闱”。窗外忽然刮起一阵阴风，将烛火吹得明明灭灭，恍惚间，仿佛看见无数冤魂在黑暗中飘荡，而这场由他精心布局的大戏，终于要迎来最精彩的高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