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阮心念一动,附着在英白拉多身躯上的的锁链仿佛受他驱使,寸寸化解、消融于无形。
与此同时,英白拉多脚下那巨大的封印法阵也趋于不稳,渐渐崩解。
摆脱封印后,英白拉多瞬间感觉压力骤降,失去了锁链支撑的祂,因长期虚弱而差点跌倒。
正在此时,又是一阵奇特的频率没入了祂的身躯,一边驱散祂体内的鸣式污染,一边迅速修复着祂的精神创伤。
随着时间的推移,祂原本奄奄一息、几乎一碰就散的半透明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状态恢复了不止一星半点。
“多谢…”
摆脱了奄奄一息的困境后,英白拉多这才有气无力地轻轻出声。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受人所托罢了,举手之劳。”
阮不以为意。
听见这话,英白拉多也不再进行多余的感谢,祂抬起脑袋,清澈中略显疲态的眼眸首视向阮,静静端详起来。
“我…记得你…”
“厄念的化身…御者的朋友…”
“真是…造化弄人,本该为敌的存在,竟也能和谐共处…”
说着,祂的眸中浮现出一抹复杂之色。
祂与鸣式意志争斗百年,却不料在落入困境之后,竟还是鸣式意志拯救了祂……
“她临走前曾拜托我,在你们有难之时帮扶些许。”
阮淡淡说道。
“现在,随我离开吧。”
闻言,英白拉多却并没有任何动作,眼神中也没有多少重获新生的喜悦。
看祂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又怕泄露了内心深处的秘密计划。
“首说即可,祂听不见我们的谈话。”
祂的拘束,阮一目了然。
这明显是想要说些利维亚坦不知道的秘密,担心利维亚坦会偷听。
但英白拉多实在多虑了,论精神意识层面,利维亚坦的手段于他而言可笑而孱弱,别说屏蔽其感知了,只要他想,这整个马身鱼尾躯体都能从其掌控下夺过来。
此言一出,英白拉多有些惊讶。
祂原本还以为阮之所以能进来,是因为身份原因,或者是和利维亚坦达成了某种协议。
如今看来,两者方才似乎爆发了一场激烈大战?
而他现在的气息状态却依旧稳定……
看来这鸣式中最神秘的一位,也拥有着超越其余西位的实力啊。
一念至此,英白拉多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荒诞怪异的感觉。
敌人中最强的一位,反而成为了祂们的朋友,这就有一种……
‘陛下何故先降’的感觉。
缓缓收回思绪,英白拉多再次开口:
“…我的目的还没有达成,现在…不能离开。”
?
阮微微挑眉。
你这都快嘎里头了,居然还说有什么任务在身呐?
“接着说。”
闻言,英白拉多继续说道:
“我之所以会被祂附身,并非是毫无还手之力,而是我故意露了破绽。”
“我想…试图理解祂的本源,理解鸣式存在的真正形式。”
听到这话,阮就明白了。
简而言之就是想要寻找弱点,从根本上抹除不死的鸣式,结果没算对敌我实力,差点玩脱了。
可是,且不论英白拉多的这个策略是否合适,单论祂追寻的这个问题……
“你正寻找着一个…不存在的答案。”
阮缓缓回应,眸中带着不解。
鸣式的本质,是以规则的形式而存在,本就是不死不灭的。
哪怕真的逆天而行,侥幸杀死了,规则也会孕育一个崭新且更强的存在。
这是一个无解的命题。
哪怕真的有解,也不是英白拉多这个层次能涉及的。
“不,我己经有了很大的进展。”
英白拉多摇了摇脑袋,语气中蕴含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大有一副‘是你懂鸣式还是我懂鸣式’的态度。
“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一定能明悟祂的本质!”
??
行!
你能解出来你是这个!
英白拉多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阮也懒得再管了。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这一个两个都犟的不能再犟了。
不过虽然感觉心累,他也还是不能眼睁睁看着英白拉多去送死,于是沉默半晌后,属于鸣式的频率自掌心汇聚,形成了如玉一般精美的荆棘圆冠。
荆棘圆冠多色渐变,绚丽夺目,溢散出奇异的能量。
阮轻轻递出,荆棘圆冠便从掌心飞出,来到了英白拉多的面前。
“此物蕴含着鸣式频率,能够阻挡利维亚坦侵蚀你的意志。”
“在随身携带它的同时,你同样可以感悟、理解其中的频率,慢慢的…你也会对祂的同源频率产生抗性。”
听到此言,英白拉多的眼神瞬间亮了,迫不及待地动用力量,控制荆棘圆冠串在了自己的尖角上。
意识躯体接触到荆棘圆冠的那一刻,祂便感觉一股凉意传遍了全身。
当然,这股凉意并非是因为危险,而是温和舒适的清凉之感,仿佛全身心都得到了净澈。
“多谢!”
体验一番下来,英白拉多打出了五星好评,感激地看了阮一眼。
在这荆棘圆冠中,有着与利维亚坦本质相同的频率,只要祂适应了这荆棘圆冠蕴含的频率,那利维亚坦就对祂束手无策了!
“嗯,祝你好运吧。”
阮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