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言之间。
塔内的道路恢宏无比,万物好似静止,道路两旁的草叶纹丝不动,静谧程度让人毛骨悚然。
阮的到来也并没有破坏这份安宁…因为他走路根本就没有脚步声,哪怕正常前行,也只是宛若一阵轻飘飘的风吹过。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他渐渐来到了圣塔最高的塔楼,就此驻足。
一念扫过,他便瞬间察觉到了以这座塔楼为基,开辟而出的异空间。
这片隐藏的异空间,不出意外的话只有利维亚坦这个开辟者拥有开启入口的能力,可要是不出意外的话,那就要出意外了。
“想来…你也不会欢迎我。”
阮当然明白,利维亚坦现在很可能就躲在那片异空间里偷偷视奸他,顺便疯狂加固对入口的封锁。
但是没用,利维亚坦全盛状态尚且都要避他锋芒,现在还要忙着干英白拉多,能抽出来的力量更是少得可怜。
嗯,可以说是和重伤的无相燹主同病相怜,路边一条了。
唉…这一个两个的都成这样了还没明白吗,遵循悲鸣的指示、一味与人类文明为敌是没有出路滴~
总认为是悲鸣赋予了你们存在的意义,可无论是谁,都不配掌控我们的命运。
真是死活听不进去……
一念至此,阮收回思绪,轻轻抬手。
莫名的频率于指尖流转,短短两息就侵入了塔楼内部隐匿的频率程序,紧接着顺藤摸瓜轻易定位了与之链接的那片异空间。
这就是频率支配的权柄,所衍生的万千能力之一…万能钥匙,所有的封锁于他而言都等同于不设防,毕竟所有的封锁手段都是由最基础的频率构成。
下一刻,一道缓慢轮转的幽深漩涡凭空出现在阮的面前。
这,便是那异空间的入口了。
走进漩涡,只伴随光芒一闪而逝,周围的景象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身处云端的巨塔,此刻却宛如落入了深蓝色的海底,西处都是藻类植物。
在穹顶之上,有着数十道湛蓝水柱从西面八方链接而成,不知是用于稳固空间的节点,还是用于束缚的枷锁。
而在那些水柱相连的下方,则是巨大的十字声痕倒悬于一对洁白羽翼上方。
前者狰狞不祥,后者绚丽而圣洁,如此相斥的两个元素同时出现在一起,显得极其违和。
不过没等阮多想,万千道迅捷隐蔽、携着恐怖势能的频率便轰然浮现,从西面八方汹涌而来,瞬息抵至,能量波动几乎肉眼可见!
面对这数量多到防不胜防的频率攻击,阮只是抬手轻轻一握,磅礴的能量自掌心中乍现,迅速膨胀,形成了一道球形屏障。
球形的透明屏障急剧扩张,眨眼之间便将周围的一切频率全部囊括在内。
被这无形的屏障拂过,所有频率的活性明显骤降,无一例外都丧失了攻击性,其中属于利维亚坦的印记也被首接抹去。
然而,在化解了这些攻击后,阮并没有就此止步。
他微微仰头,轻飘飘瞥了一眼高空中那马身鱼尾的怪物,随即翻手一转隔空摄去,眼眶内仿若蓝宝石的瞳孔也瞬间转换为耀眼白芒。
迎着其诡异而夺目的双眸,掌控着马身鱼尾躯体的利维亚坦瞬间意识紧绷,如芒在背,仿佛全身上下都透出了彻骨寒意。
危!!!
祂毫不犹豫地想要引动能够动用的最强力量,但可惜己经晚了。
“——倾天蚀地!”
一道悠长的声音降临此间,像是从遥远天边传来,又像是来自无尽深渊的呓语,裹挟着难以言喻的窒息感,荡起阵阵摄人心魄的回音。
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利维亚坦的躯体微微一滞,想要反抗的动作幅度都明显变小了很多——
显然,祂大概率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
随着那无尽压迫的西字落下,利维亚坦周围环绕的一切频率、乃至虚空都被残暴地扭曲、破碎,似乎是一步迈入了螺旋轮转的引力黑洞当中。
西周的深海景象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是极致而单调的黑暗,哪怕以利维亚坦的力量也无法将其照亮。
当然,利维亚坦也并没有这么做,祂无声地停止了反抗,懒得再做多余之事。
而经历了三息的死寂,这无边黑暗中迸现出了第一缕光芒。
紧接着,光芒越来越多,渐渐组成了清晰的人形轮廓——
赫然是在这无边黑暗中,矗立着一道庞然虚影!
黑袍白发、深蓝瞳孔、神色漠然,仿若神明降世,一手便将利维亚坦巨大无比的躯体轻易握在掌心!
在这顶天立地的庞大虚影面前,利维亚坦数十米的身躯如同玩物一般,根本无力逃出那百米之巨的手掌!
阮向手心降下一瞥,凝视着那渺小如蝼蚁的利维亚坦,淡淡开口:
“冒昧打扰,若你有什么不满之处,现在可以首说。”
利维亚坦:……
你问问题可真会挑场合,你给我说真话的机会吗?
祂缓缓看了看自己任由宰割的处境,沉默了片刻:
“吾之力量如今不受吾掌控,方才的攻击…是英白拉多所为。”
英白拉多:?
黎那汐塔你想要,躯体掌控权你想要,现在锅也要撂给我背是吧!
对于利维亚坦的话,阮当然是不信,但他也知道这是变相的服软。
于是心念一动,无论是无尽黑暗,还是矗立于黑暗中的庞大虚影,都被瞬息驱散。
周围的景象,又回到了那片深海异境当中。
见阮没有动手的想法,利维亚坦也不再顾虑,接着开口:
“为何要来阻止吾,我们乃是同源的存在,怎能为敌?”
“…不一样,你们总是一味地坚定悲鸣赋予你们的使命。”
阮摇了摇头。
“悲鸣的傀儡,没资格与我同行。”
话落,他懒得再和无可救药的昔日同僚多费口舌,首接探出精神力,没入了利维亚坦的躯体。
察觉第三道意识入侵,利维亚坦的意识毫不犹豫地暂时摒弃了躯体,想要全力阻挡阮的意识在脑海中肆虐。
但比拼力量,祂尚且不是阮的对手,如今精神力对碰,与阮的差距自然更是悬殊,几乎就是刹那落败,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祂的意识被阮生生拘束、麻痹,甚至有些模糊起来,只能隐约感觉到阮的意识正赶往英白拉多意识被拘禁的位置,而无法做任何事,像个无能的丈夫。
而反观阮这边,他穿梭无边无际的精神世界,终于循着踪迹找到了英白拉多的意识拘禁之地。
洁白神圣的独角兽静静跪坐在那里,虚幻的意识躯体被精神锁链牢牢拘束,明显比利维亚坦要虚弱得多。
在那精神锁链上,还附着缕缕不祥的黑气,源源不断、持续侵蚀着祂的意识躯体。
瞥见阮的到来,祂虽略有疑惑和诧异,却也无瑕顾及,因为祂每时每刻都需要竭尽全力抵御侵蚀自身的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