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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箭场的地面被马蹄踏得震天响。
王子皇孙们身着劲装，在骏马上，挽弓搭箭的身影在阳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三皇子射中红心了！”看台上的小太监高声喝彩。
三皇子勒住马缰，得意地扬起下巴，箭靶中心的白羽箭微微颤动。
“七王爷也不错！”
另一处欢呼响起，七王爷连射三箭，箭箭皆中靶环，引来公主们的阵阵娇呼。
最出风头的当属六王爷。
他虽体态微胖，骑术却不含糊，只见他双腿一夹马腹，枣红马疾驰而出，手中长弓如满月，箭矢破空而去，竟首首钉在三皇子那支箭的尾羽上，将其劈成两半。
“好！”
六王爷勒马回身，脸上堆满得意的笑，朝看台上的众人拱手，“献丑了。”
第一轮比试结束，六王爷以微弱优势拔得头筹，正满面红光地接受众人道贺，冷不丁听到一道清冷的声音：“六弟箭术精进，不如与本宫切磋一番？”
长公主不知何时己换上银灰色骑装，腰束玉带，手持一把牛角弓，在通体乌黑的「踏雪」宝马上，凤目微挑，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寒意。
六王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讪讪道：“皇姐说笑了，臣弟这点微末伎俩，哪敢在皇姐面前班门弄斧？还是不要……不要了。”
他想起长公主少年时便能百步穿杨，心中发虚。别说他们同龄兄弟姐妹，就是军中的神箭手也未必能胜。
“切磋而己，”长公主拍了拍马鞍，“六弟是不给皇姐这个面子？”
周围的目光齐刷刷投来，带着看热闹的意味。
“没……没有。”
六王爷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道：“臣弟……遵旨。”
长公主纵马而出，银灰骑装在风中猎猎作响。
她并未急于射箭，而是让踏雪宝马在场上遛了个圈，姿态从容不迫。
忽然，她猛地转身，左手如托泰山，右手似抱婴儿，长弓瞬间拉成满月。
“咻——”
箭矢如流星赶月，竟穿透了远处悬挂的铜钱方孔，稳稳钉在靶心！
“哇！”看台上的小宫女们捂住嘴，眼中满是崇拜。
小太监们也看得目瞪口呆，连呼「殿下威武」。
王妃公主们忘了矜持，纷纷起身鼓掌，目光紧紧追随着场上那道飒爽的身影。
“平日里就听王爷说，长公主骑射高明，我只不信，念及一个女儿家家的，能有多厉害，今日一见，不同凡响。”
“王妃不在宫中，自然不知。我们长公主殿下何止骑射高明，十八般武艺，是样样精通。”
“长公主殿下风华绝代，仪态万千！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
六王爷看得心惊肉跳，硬着头皮射出一箭，虽中靶心，却离铜钱孔差了寸许。
“再来！”长公主声音清亮，踏雪宝马疾驰间，她反手搭箭，又是一箭射出，正中前一支箭的箭尾，将其顶得更深！
如此三番，长公主箭箭精准，姿态潇洒如行云流水，看得众人屏息凝神。
待最后一箭射出，六王爷的箭矢早己被她的箭逼得偏离靶心。
“皇姐……臣弟……认输。”六王爷擦着额头的汗，声音发颤。
“愿赌服输。”长公主勒住马，凤目扫过六王爷，“输了的，按规矩来。”
所谓规矩，是御箭场的老例——输者需骑马绕场奔跑，口中叼物，由胜者射箭相试。
“皇姐！”六王爷脸色惨白，“这……这太危险了！皇姐，我自罚，自罚三杯……”随即便喊：“拿酒来！”
一旁侍卫看长公主脸色，不敢拿酒。
只见长公主冷笑，朝侍卫使了个眼色：“取一支带刺的玫瑰来。”
侍卫将玫瑰递上，尖刺闪着寒光。
六王爷看着那玫瑰，想起方才在慈安宫对清清做的事，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六弟，快叼上，愿赌服输！”长公主的声音陡然转厉。
虽说是有这么一个规矩，但是平日里都是以酒代罚的，没想到今天突然认真起来。
就算是长公主箭术高超，但也不免得有失手的时候，更何况，这其中还夹杂着些许的个人恩怨，万一……他这小命就保不住了。
谁来救救本王啊，谁来救救本王啊！
转眼，只见得皇上转进来，将他望着，他忙将目光投过去求救，却听得皇帝一句：“六弟，别惹皇姐不高兴，快叼上。”
其他人也接着起哄：“六哥，男子汉大丈夫，是输不起嘛，真让人看不起。”
一旁的王妃指了指看台上的小女：“王爷，快叼上嘛！小雅和妾身都想见识见识呢！”
他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此刻眨巴着眼睛望他，满脸的清澈，拍掌道：“爹爹厉害，小雅要看射玫瑰，爹爹厉害。”
这……这这这……骑虎难下。
本想硬着头皮上马的，谁知还没握缰绳腿又软了，只噗通跪在长公主身前：“皇姐……我错了，我错了……您……您饶了我这次吧！”
“好端端下跪做什么？六弟，你错了？错什么了？”
“我……我……”
小雅眨巴着眼睛望他，此刻总不能让他承认，他在慈安宫摸长公主妃的事情吧！
“我……”
慌忙六王爷向看台，目光盯住清清：“皇嫂，皇嫂我错了，我不想死，你……你求求皇姐，求求皇姐……”
长公主心狠手辣，残杀手足的事情他是亲眼见识过的。
只是这目光吓得清清慌忙的向后缩，将裙子死死抓住。
好怕裙子掉下来啊！
求情？她……她可以求情吗？她是小宫女，可以为王爷求情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