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薇的家和她本人一样,透着一股:整洁、有序、带着点书卷气的清冷感。
玄关鞋柜里鞋子摆放整齐,只有几双常穿的拖鞋。客厅不大,米白色的布艺沙发套着素净的格子沙发套,靠垫被拍打得蓬松规矩。一张原木色的茶几上纤尘不染,只放着一套白瓷茶具和一个插着几支绿萝的玻璃瓶。一面墙是顶天立地的书架,塞满了各种大部头书籍、竞赛资料和分类清晰的文件夹,书脊颜色统一,像列队的士兵。另一面墙上挂着几幅抽象线条画,简约而克制。夕阳的余晖透过干净的落地窗洒进来,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也照亮了空气中微小的尘埃。
开放式的小厨房紧邻客厅,同样整洁得过分。不锈钢灶台亮得反光,调味料瓶按高矮胖瘦排列在置物架上。冰箱上贴着几张便利贴,写着“牛奶保质期至XX”或“爸,降压药在左边抽屉”。
苏薇示意唐祁在沙发坐下(他显得有些局促,高大的身躯缩在柔软的沙发里,伤口让他不敢完全放松)。她放下书包,径首走进厨房。动作利落却无声:烧水、下面、打蛋、切几片冰箱里仅剩的火腿肠,最后撒上一小撮翠绿的葱花。整个过程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锅碗轻碰的细微声响和水汽蒸腾的咕嘟声。厨房暖黄的灯光打在她专注的侧脸上,眼镜片上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她端出来的是两碗一模一样的清汤挂面,素净但热气腾腾。
两人沉默地吃着面。唐祁埋头苦吃,偶尔抬眼瞥见对面。苏薇低垂着眼睫,小口吃着,粉润的嘴唇沾上一点汤汁,显得格外柔软。她皮肤很好,是那种不见天日的、细腻的**白,此刻在灯光下透出一点自然的红晕**,像上好的白瓷晕染了淡淡的胭脂。唐祁心里莫名地“啧”了一声,赶紧低下头,觉得这学霸安静吃饭的样子…有点太乖了,跟他认知里的刻板印象不太一样
吃完最后一口面,苏薇率先放下筷子,依旧一言不发。她起身,动作轻巧地收走了两人的碗筷。水流声在厨房响起,然后是碗碟放入沥水架的轻响。她擦干净餐桌,连一滴水渍都没留下。整个过程流畅得像预设好的程序。
做完这些,苏薇才走向一间紧闭的房门(显然是主卧)。片刻后,她拿着一件**崭新的、叠得整整齐齐的男士衬衫**出来,是那种经典的浅蓝色细条纹商务款,散发着淡淡的洗涤剂清香,一看就是属于她父亲那种严谨知识分子的风格。她将衬衫放在沙发扶手上,声音没什么起伏:“新的,没穿过。浴室在那边,你可以先清理一下。你的校服…需要处理。” 她指了指血迹和污渍,语气像是在陈述一道需要解决的难题。
唐祁拿着那件与他气质截然不同的衬衫,表情复杂地进了浴室。苏薇则拿起他脱下的、沾染了尘土和暗红血迹的校服外套和T恤,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她走进洗衣房(或者就在阳台的水池),熟练地预处理血迹(用冷水浸泡局部),然后倒入适量的洗衣液,开始揉搓。她洗得很认真,像是在对待一份重要的实验报告,用力揉搓脏污处时,手臂的线条微微绷紧,的胸部随着动作轻轻起伏。水流冲刷着血迹,也仿佛在冲刷着这个混乱夜晚的一部分。
苏薇自己也快速冲了个澡,换上了干净的家居服——宽松的棉质T恤和长裤,最大程度地遮掩了身材曲线,头发用毛巾包着,卸下了眼镜的脸庞显得柔和了一些,但也因为少了镜片的遮挡,眼神里的一丝紧张和疲惫更明显了。她拿出一个家庭药箱,里面药品分门别类,摆放得一丝不苟。这时唐祁也出来了,穿着那件明显**不太合身**的浅蓝条纹衬衫——袖子短了一截,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也显得紧绷,包裹着他精壮的身材,透出一种别扭又有点好笑的禁欲感,与他脸上的淤青和痞气形成强烈反差。他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显得有些难得的“乖顺”。
苏薇指了指沙发:“坐下。” 她自己也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他对面。打开药箱,拿出碘伏、棉签、药膏和纱布。她再次戴上眼镜,仿佛给自己加上了“专业”的防护罩。“可能会有点疼。” 她的声音依然平静,但凑近时,苏薇的发梢还滴着水。她换了件米白色棉质睡裙,宽松的领口随着动作微微晃动,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小片白皙肌肤。唐祁喉结滚动了下,不自在的别开眼时唐祁能闻到她身上刚沐浴完的、干净的皂荚清香,混合着淡淡的药水味。她用棉签蘸着碘伏,小心翼翼地擦拭他额角和嘴角的伤口,动作尽可能轻柔,但唐祁还是因为刺痛而肌肉紧绷,倒吸冷气。苏薇的手指偶尔会不经意地碰到他的皮肤,微凉的触感让两人都微微一僵。处理手臂和肩膀的淤伤时,她需要他解开衬衫上面的几颗扣子,把领口拉下一些。这个动作让气氛变得更加微妙和尴尬。苏薇努力维持着专业的表情,眼神专注地盯着伤处,但微微泛红的耳根还是出卖了她。唐祁不经意扫过柔软的肌肤,瞥见睡裙领口晃动的弧度,终于明白为什么男生们总在背后议论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侧,看着少女慌乱后退时胸前起伏的曲线,他突然觉得,比伤口更难忽视的,是此刻擂鼓般的心跳。
感受着那微凉的手指带着药膏按压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钝痛和难以言喻的麻痒。空气中只剩下棉签摩擦皮肤的细微声响,和两人极力压抑的呼吸声。灯光在他们之间投下暧昧又紧张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