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卧室飘着地暖的热气,苏晴盯着床头充电的手机,陈渊的呼吸声在身侧均匀而平稳。她指尖划过屏幕,锁屏密码是她的生日——0927,这个被她骂了三年“记不住结婚纪念日”的男人,却把她的生辰设成了手机密码。
相册里的加密文件夹在第三次输入密码后打开,泛黄的照片上,父亲穿着笔挺的中山装,站在帝豪董事长陈正雄身边。两人的手搭在同一块 “战略合作” 的铜牌上,背后是 2019 年的帝豪大厦 —— 那年陈渊刚考上华清,而她正在准备出国留学。
照片背面的钢笔字洇着水痕,“保护陈渊,沈家欠帝豪一条命” 的 “命” 字末尾拖出长长的墨渍,像道未愈的伤口。苏晴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想起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玉佩,背面刻着的 “沈陈同辉”,此刻正在床头柜上泛着微光。
“你早就知道。” 她突然转身,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出陈渊微睁的眼睛,没有半分被惊醒的慌乱。他枕在手臂上,露出的小臂上,狮鹫图腾在夜灯下发着淡金光泽 —— 和照片里陈正雄西装袖口的袖扣一模一样。
陈渊轻笑一声,指尖划过她颤抖的手腕,那里戴着的正是沈家代代相传的龙纹玉镯:“三年前在机场,你穿着米色风衣,抱着郁金香站在出口。”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回忆的温度,“我从急救舱被推出来时,第一眼就看见你 —— 和二十年前见过的周岁照,分毫不差。”
苏晴的呼吸骤然急促,她想起父亲葬礼那天,陈渊跪在灵前,后颈的胎记在香火气中若隐若现。那时她以为是巧合,现在才明白,那个形状和玉佩中央的凹陷,完全吻合。“所以你接近我,是为了沈家的秘密?”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还是为了帝豪的继承权?”
陈渊突然坐起,床头灯照亮他眼中的认真:“苏晴,你父亲和我父亲是过命的兄弟。” 他掏出贴身的银链,吊坠是半块狮鹫玉佩,“二十年前,沈家为了保护我,把我藏在孤儿院三年。三年前的坠机,不是意外 ——”
他的指尖抚过她的手背,停在玉镯的龙纹上:“我来沈家,是因为这里有父亲留下的最后线索,也是因为 ——” 他忽然轻笑,“我想看看,当年在幼儿园把棒棒糖分给我的小女孩,现在长成了什么样。”
苏晴的眼泪突然掉下来,她想起十二岁那年,有个总被欺负的转学生,默默把她被抢的漫画书从臭水沟里捞出来。那个男孩的后颈,也有块淡淡的胎记。“为什么不早说?” 她捶打着他的肩膀,却被轻轻搂住腰。
“因为真相太危险。” 陈渊的下巴抵在她发顶,手机不知何时被他拿在手里,相册翻到最新一张照片 —— 是今早她在 ICU 拍的,爷爷手腕上的狮鹫纹身,正与陈渊的形成完整的图腾,“现在帝豪董事会里,还有当年坠机案的参与者,我需要你和我一起 ——”
他忽然推开床头柜抽屉,露出里面整齐码放的文件:沈家旧仓库的平面图、帝豪高管的资金流向表、还有父亲坠机现场的卫星云图。最上面放着张泛黄的婚书,落款日期是 2018 年 5 月 20 日 —— 正是他们 “相亲认识” 的三个月前。
“明天跟我去帝豪董事会。” 陈渊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首视自己眼中的金色流光,“我会以继承人的身份,正式介绍你 —— 我的妻子,也是沈家与帝豪联姻的正统女主人。” 他的拇指擦过她的眼角,“从今天起,我们不再是假夫妻,而是要并肩碾碎阴谋的 —— 共同体。”
苏晴看着他翻开的婚书,上面父亲的签名和手印清晰可见,落款处还有陈正雄的批注:“吾儿渊,得此女,得天下。” 她忽然想起,父亲生前总说 “晴晴的姻缘是天定”,原来早在二十年前,两家的玉佩就己刻下彼此的生辰八字。
窗外传来救护车的鸣笛,陈渊的手机突然震动,锁屏弹出条新短信:“沈氏旧仓库的监控己恢复,2022 年 3 月 15 日凌晨 2 点,有戴帝豪袖扣的人进入。” 苏晴看着发件人显示 “父亲”,手指猛地收紧 —— 父亲的手机号,在三年前就己经注销了。
陈渊却只是轻笑,将她的玉镯与自己的狮鹫玉佩碰在一起,两道流光交融的瞬间,床头柜上的沈家玉佩突然悬浮而起,与帝豪吊坠合为一体。苏晴看着镜像般的图腾,忽然明白,原来他们的命运,早在父辈的鲜血与荣耀中,就己紧紧缠绕成解不开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