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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事，先走了。”萧昀看着她哥俊郎的脸上尽是羞涩，偷笑着离开了。
“本来你要是再不提，我就要开口了。”随迁着萧卿的耳朵，被滚烫的触感逗得嘴角上扬。
“这种事情，我来就好。”萧卿声音闷闷的。
“你都送上家当了，我也不藏着了。”随迁神秘地笑着，转念一想，又说道，“晚上再给你。”
萧卿喉结滚动了两下，声音有些沙哑，“阿迁准备的，我都喜欢。”
“今天有空吗？”随迁抓住了他的手指，轻轻晃了两下。
萧卿点了点头，“嗯。”
“那就回山里让百灵看看我拐的夫君。”
随迁绽开了一个明媚的笑容，抓着萧卿的手带他来到了山里。
“百灵是山灵，我刚来的时候，还以为山灵死了，就在这山上定下了住所，去找冥烬要了东西，才把山里的生机恢复。”
随迁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脚下的树叶被踏着发出声响。
“阿迁很厉害。”
“那当然，百灵当时可是感激涕零。”随迁骄傲地笑着。
“我可不会哭。”清越空灵的声音自头顶古树传来。
萧卿抬眼，只见枝叶间立着一只羽色温润、周身萦绕淡淡草木清气的灵鸟，金瞳深邃澄澈。
这大概就是百灵了。
“前辈好。”萧卿礼貌道。
“别紧张。”随迁捏了捏萧卿的手心。
百灵翩然落下，停在山石上，金瞳在两人身上流转，尤其在萧卿身上停留片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你找了个人类?”
“嗯，他叫萧卿。”
“我知道，你提过。”百灵感觉这人的魂魄，和上次不太一样了。
“他现在是我的夫君。”
“那恭喜了，你们大婚在什么时候，我去吃喜糖。”百灵终究是没问别的，转而祝福起来。
“两个月后的十五是良辰吉日，挑在那天。感谢您能屈尊来访。”萧卿接过话来。
“不用说那些客套话，我想和随迁聊一聊。”百灵金色的瞳子看向萧卿。
萧卿会意，对随迁递了个眼神，从容退入林间。
待他走远，百灵金瞳斜睨随迁。
“之前和这小子来的时候，怎么没跟我说，快结婚了才说。我真是老了，不值得信赖了。”
随迁脸上笑意淡了淡，“本来没想跟你说，本来这就是场注定悲剧的婚礼。”
“怎么了？那小子还敢辜负你。”
“不是他，是我。”
“哎呦，难道你要用他的钱养一群小倌?”百灵看着萧卿除了身份高贵，长得不错之外，就没有一点能配得上随迁的。
“想什么呢，这婚礼你不用当真，以后会再办一个。”
百灵不再问。它翅膀轻拂地面，几坛泥封陈旧的酒瓮无声浮现，散发着醇厚的草木香。
喙尖点了点酒坛，“我酿的，留着新婚夜喝吧。”
“以前不告诉我，自己偷偷喝是吧。”随迁看出了酒的年份，调笑道，收到了百灵鄙夷的眼神。
“我不喝酒，你又不是不知道。”
“谢了。”随迁晃着两坛酒，笑着挥手，带着萧卿去往下一个地点。
百灵静立山石，熔金般的眼瞳追随着两人背影，山风拂过羽翼，金瞳里闪过泪花。
随迁依旧没心没肺地笑着，走到了悬枝的院落里。
悬枝好像知道他回来，躺在椅子上，手指了指门口的几个箱子。
“给你的，别到时候没嫁妆。”
“谢谢。”随迁露出真挚的笑容。
随迁和悬枝聊了一会，约定好来参加婚礼，便与萧卿牵出马匹，信马由缰地闲逛起来。
萧卿将人拥在怀里，下颌轻抵着随迁的发顶，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散时光。
“夫君，我的腰好摸吗？”随迁想下马，却被萧卿箍着腰动弹不得，只能无奈地低笑。
“抱歉，走神了。”萧卿嗓音有些发闷，松开了手。
“夫君，又想到什么了？愿意和我说说吗？”随迁也不急着下马了，抬手捏了捏萧卿的脸颊。
“阿迁……以前的我，你定然不会喜欢的。”
那些幼时烙下的伤痕，仿佛永远无法真正愈合，至今仍像只缩在硬壳里的龟，不敢全然袒露。
“那你得说出来，我才能知道呀。”随迁的声音放得很柔。
见他依旧沉默，随迁无奈，凑过去在他侧脸印下一个轻吻。
“也罢，就把它当作你的保命符吧。日后你若做错了事，便同我说说你那些以前。我心软，听了一定会原谅你。”
随迁说罢，抱着萧卿轻盈地跃下马背。两人又在熙攘的街市上溜达了一圈。
回到府邸时，金黄的夕阳正铺满院落的青石板，那些箱子己被整整齐齐码在廊下。
“今日带你旷工一整天，喜欢吗？”
随迁将咬了一口的糖葫芦递到萧卿唇边，萧卿就着他的手自然地咬下一颗山楂。
“很舒服，也很开心。”萧卿咽下酸甜的山楂，唇边漾开清浅的笑意。
“等我们把各方势力都安顿妥帖，朝中政务无需你再事必躬亲，我们便能天天这么悠闲了。”
随迁笑得明媚，那光芒仿佛也落进了萧卿眼底，引得他轻轻点头。
“其实我也有过一段忙碌不堪的岁月。那时……身边有个弟弟，想要我多陪陪他。
我总哄他说以后，后来我真得闲了下来，他都不在我身边了。”
“他……”萧卿捕捉到随迁话语里那一丝难以化开的悲凉，心头泛起细密的酸楚。
“放心，现在还活着。”
随迁扯出一个笑容，眼底的光却淡了几分。见萧卿仍专注地望着自己，他终是轻叹一声。
“瞒不过你。那时我以为他真的不在了……我在愧疚里，活了一千多年。”
“那……你原谅他让你伤心了这么长时间了吗？”
萧卿感觉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除了酸楚，竟还有一丝莫名的歉疚。
“能怎么办呢？总不能……真杀了他吧。”
随迁耸了耸肩，目光别有深意地掠过萧卿的脸庞。
恰在此时，一片青翠的竹叶打着旋儿飘落，恰好掩去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
萧卿默契地不再追问，只伸手，温热的指尖擦过随迁的发丝，将那片落叶轻轻拈下。
“嗯。若他不是故意的，一定会说出来的。。”
随迁笑着捉住萧卿细长的手指，与他十指紧扣。“不提他了。走，给你看我备下的礼物。”
“好。”萧卿唇角弯起温柔的弧度，顺从地被他牵着，并肩向院内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