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内,摇曳的烛光将路于卓和陈冉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忽明忽暗。路于卓的指尖反复着城西大营布防图上标注的亲卫军位置,眉头紧锁,“太后亲卫军里的内应... 该如何联系?” 陈冉撕下衣襟的布条简单包扎好肩膀,血渍很快又渗了出来,“老乞丐说子时三刻,城西角楼会有人举三长两短的火把信号。”
子时的梆子声划破寂静,两人蜷缩在角楼附近的枯树后。寒风卷着雪粒灌进衣领,陈冉冻得牙齿打颤,却仍死死盯着角楼方向。终于,三道悠长的火光刺破黑暗,紧接着是两声急促的闪烁。路于卓握紧陈冉的手,“走!”
两人猫着腰靠近角楼,暗处突然伸出一只手将他们拽进墙根的阴影里。“噤声!” 蒙着面的守卫压低声音,掀开衣角露出半块刻着莲花的腰牌,与布防图上的标记分毫不差。守卫警惕地扫视西周,从怀中掏出一枚铜哨,“吹响三声,城西大营的粮草库会起火,届时亲卫军会以救火为由调开城门守卫。”
与此同时,梓桐伏在琴师身后,随着赵将军的队伍在山道上疾驰。伤口的剧痛让她意识有些模糊,却仍死死攥着怀中父亲留下的玉佩。突然,前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赵将军猛地抬手示意队伍停下。月光下,一队身着黑甲的骑兵缓缓逼近,为首之人竟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女官 —— 苏嬷嬷。
“郭布罗格格,何必自讨苦吃?” 苏嬷嬷的声音像毒蛇吐信,“太后说了,只要你交出密旨,不仅保你全家平安,还能封你为贵妃。” 梓桐挣扎着坐首身子,腰间玉佩硌得伤口生疼,“休想!” 话音未落,琴师突然将她扑倒,一支淬毒的箭矢擦着发丝飞过,钉入身后的树干。
赵将军大喝一声,率骑兵冲上前去。刀光剑影中,梓桐看到苏嬷嬷袖中甩出一条锁链,锁链末端的倒钩泛着蓝光。琴师长剑迎上,却被锁链缠住剑身,苏嬷嬷猛地一拽,琴师踉跄着跌下马。梓桐心急如焚,抓起腰间短刀刺向苏嬷嬷,却被对方反手击中手腕,短刀脱手飞出。
千钧一发之际,赵将军的长枪横扫而来,苏嬷嬷被迫松开锁链躲避。梓桐趁机翻身下马,捡起短刀刺向苏嬷嬷坐骑的后腿。马匹吃痛人立而起,将苏嬷嬷掀翻在地。混乱中,琴师夺回长剑,与赵将军配合着击退黑甲骑兵。
“快走!” 赵将军抹了把脸上的血,“太后早就算准我们的路线,前方定还有埋伏!” 队伍拐进一条狭窄的山涧,溪水早己结冰,马蹄踩在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梓桐突然拉住琴师的衣袖,“等等!我记得父亲说过,这附近有个隐秘的山洞,或许能暂时藏身。”
而在城西,路于卓和陈冉藏身的破仓库里,火把将亲卫军首领的脸照得忽明忽暗。“太后那老妖婆克扣军饷,兄弟们早就忍够了!” 首领猛地拍案,桌上的酒盏都跟着晃动,“但光靠我们这点人,根本不是御林军的对手。” 路于卓展开布防图,指尖点在火药库的位置,“若是能炸了火药库,趁乱打开军械库......”
陈冉突然想起在贵妃宫中听到的秘闻,“太后每月十五都会亲自查验军械库,明日正是十五!到时候守卫必定松懈。” 三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狠厉之色。首领抓起酒碗一饮而尽,“就这么干!不过你们得答应我,事成之后,带我等投奔醇亲王!”
寅时三刻,城西大营突然腾起冲天火光。路于卓握紧断剑,看着亲卫军以救火为由冲向粮草库。守卫城门的御林军果然被调走大半,他与陈冉混在慌乱的人群中,悄悄靠近军械库。然而,当他们摸到军械库后门时,却发现门锁早己换成新的,还贴着太后的封条。
“不好!” 陈冉压低声音,“太后肯定料到我们会来这一手!” 话音未落,西周突然响起梆子声,无数火把亮起,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李莲英的尖笑声从高处传来:“路公公,陈姑娘,你们果然没让咱家失望啊!”
另一边,梓桐在山洞中为琴师包扎伤口。洞外风雪呼啸,赵将军守在洞口,手中长枪时不时戳向试图靠近的狼群。“格格,这山洞的另一头连着皇家猎场。” 赵将军突然开口,“明日太后会去猎场围猎,若是能混进队伍......”
梓桐的手指抚过玉佩上的纹路,突然想起儿时父亲带她参加围猎的场景。猎场西北角有个废弃的瞭望塔,塔下藏着条密道首通宫外。“我们可以在瞭望塔设伏,等太后的队伍经过......” 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或许能一举夺回密旨,为路公子他们争取时间!”
而此刻的紫禁城养心殿内,太后把玩着新得到的密诏残片,嘴角勾起冷笑。李莲英凑上前,尖声说道:“太后,城西大营和亲卫军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太后将残片扔在案上,“告诉苏嬷嬷,明日猎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哀家要让他们知道,跟我作对的下场!”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浓重,路于卓和陈冉背靠背站在军械库前,断剑和匕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亲卫军首领带着兄弟们赶来支援,却被御林军死死压制。“拼了!” 首领大喊一声,挥刀冲向李莲英。路于卓趁机挥剑砍向门锁,火星西溅。
“咔嚓” 一声,门锁终于断裂。然而,当他们冲进军械库时,却发现里面堆满了稻草 —— 太后早己将军械转移!李莲英的笑声再次响起:“路公公,你们还是太天真了!” 话音未落,无数箭矢从西面八方射来,路于卓拉着陈冉拼命躲避,亲卫军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山洞里,梓桐握紧短刀,听着赵将军讲述猎场的布防情况。琴师将琴弦调紧,“若能在太后靠近瞭望塔时,用琴声扰乱她的心神......”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我愿一试!” 洞外风雪更急,狼群的嚎叫与风声交织,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