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黑暗，粘稠如墨的黑暗，带着浓重的土腥气和玉髓特有的冰凉气息，瞬间吞噬了江璃和沈墨。
身后秦峥暴怒的咆哮和晶柱倒塌的轰鸣被厚重的岩壁隔绝，迅速变得遥远而沉闷。江璃拖着几乎失去意识的沈墨，在狭窄崎岖、仅容一人勉强通过的矿道裂缝中艰难穿行。断玉刀被她反握在手中，刀尖在粗糙的岩壁上拖曳，摩擦出细碎的火星，提供着唯一微弱的光源，勉强照亮前方几步之遥的混沌。
她的左臂玉质在黑暗中散发着温润的微光，提供着些许力量支撑，但更多的是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撕裂灵魂的悲痛。小鱼……那点微弱的金光……真的还存在吗？
“呃……”沈墨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右臂的玉化己经蔓延过肩头，灰白色的纹路如同丑陋的藤蔓，爬上了他的颈侧和半边脸颊，在断玉刀微光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可怖。每一次无意识的抽动，都带来钻心的剧痛，他的呼吸急促而微弱，体温低得吓人。
“坚持住！沈墨！”江璃咬着牙，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带着回音，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她不能停下！秦峥的人随时可能追来！她必须找到那个玉髓空间！
左眼的玉斑在黑暗中异常清凉，它像一盏微型的探照灯，穿透了物理的黑暗和岩壁的阻隔，艰难地捕捉着矿脉深处能量流动的细微痕迹。之前那惊鸿一瞥的画面——流动的玉髓空间、无垢玉髓本源、沉睡的食玉貘、以及那点微弱的金光——如同刻在脑海中的灯塔，指引着她前进的方向。
她摒弃了所有岔路，只循着矿脉能量最纯净、最核心的那一丝微弱牵引，在迷宫般的裂缝中穿行。时间失去了意义，只有沉重的脚步声、沈墨痛苦的喘息、以及自己越来越沉重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的黑暗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改变。不再是纯粹的岩石的冰冷坚硬，空气中弥漫的玉髓气息变得异常浓郁，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如同活物呼吸般的韵律感。
断玉刀微弱的光芒似乎被前方某种东西吸收了，光线变得更加黯淡。
江璃停下脚步，屏住呼吸。左眼的玉斑光芒微微流转，穿透了最后几米厚的岩壁屏障。
在那里！
一个隐藏在主矿脉深处、被厚重玉髓晶壳包裹的独立空间！空间内部，并非坚硬的岩石，而是如同活水般缓缓流动、散发着温润光泽的液态玉髓！它们如同一条地下暗河，无声地流淌着，构成了整个空间的“地面”和“墙壁”。空间中央，一团鸽子蛋大小、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乳白色光球静静悬浮——正是无垢玉髓本源！光球旁边，食玉貘那小小的、几乎完全透明的身体蜷缩着，如同沉睡在琥珀中的远古精灵，气息微弱到近乎虚无。
而在光球和食玉貘下方，那片缓缓流动的液态玉髓深处——
一点微弱到随时可能熄灭的金色光芒，如同沉入深海的一颗星砂，在玉髓温柔的包裹中，极其艰难地、断断续续地闪烁着。每一次闪烁，都微弱得让江璃的心脏为之揪紧！
小鱼！真的是小鱼残留的灵魂光点！
巨大的狂喜如同电流般瞬间贯穿江璃全身，几乎冲垮了她的意志。但紧随而来的，是更深沉的恐惧——那光芒太微弱了！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她必须立刻进去！
“找到了……”江璃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她将几乎昏迷的沈墨小心地靠放在岩壁旁，目光死死锁定前方看似毫无缝隙的玉髓晶壁。
怎么进去？强行破开？这晶壁蕴含着整条矿脉的核心能量，贸然攻击恐怕会引起难以预料的后果，甚至可能伤及里面脆弱的光点。
就在她焦急万分之时，左眼的玉斑传来一阵奇异的悸动。一股温和的、带着欢迎和引导意味的意念，从那流动的玉髓空间深处传来，轻轻拂过她的感知。是食玉貘残留的意志？还是无垢玉髓本源的共鸣？
江璃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左手，那被净化后温润如玉的手掌，轻轻按在了冰冷的玉髓晶壁上。
没有抗拒。
在她手掌接触的瞬间，晶壁如同拥有了生命，又像是遇到了同源的力量，坚硬的质感瞬间软化、流动！以她手掌为中心，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边缘如同水波般荡漾的柔和光门，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晶壁上！纯净的玉髓气息扑面而来！
江璃毫不犹豫，立刻返身，用尽力气将沉重的沈墨拖起，半拖半抱地穿过那道柔和的光门。
嗡……
如同穿过一层温润的水膜。眼前豁然开朗！
他们置身于一个梦幻般的空间。脚下是缓缓流动、散发着柔和光晕的液态玉髓，如同踩在温润的云霞之上，却没有丝毫下陷的感觉。西周的“墙壁”和“穹顶”也是由流动的玉髓构成，光线在其中折射流转，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水晶宫般梦幻迷离。空气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带着玉石特有的冰凉和宁静。
空间的中心，那团无垢玉髓本源静静悬浮，散发出令人心神安宁的温润白光。食玉貘蜷缩在光球旁，小小的身体透明得几乎能看见内部细微的玉质结构，呼吸微弱，仿佛陷入了永恒的沉眠。
而江璃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光球下方，那片流动玉髓深处——那点微弱闪烁的金色光芒！
“小鱼！”江璃松开沈墨，几乎是扑了过去，跪倒在流动的玉髓“地面”上。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那点金光，却又怕自己微小的动作会惊扰它、熄灭它。
指尖距离流动的玉髓还有几寸，一股柔和但坚韧的力量轻轻托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触碰。同时，左眼的玉斑清晰地传来警示：那点金光脆弱到极致，任何外力的首接接触，都可能加速它的消散！它现在如同一个刚刚点燃的、被玉髓精华勉强护住的火种，需要的是滋养和稳定，而不是惊扰。
江璃的指尖停在半空，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流动的玉髓上，瞬间被吸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近在咫尺，却无法触碰，无法保护……这比之前的绝望更让人心碎。
“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嘶吼打破了空间的宁静。是沈墨！
他摔倒在不远处，右臂的玉化己经蔓延至半边胸膛！灰白色的玉质如同贪婪的瘟疫，正疯狂地侵蚀着他剩余的血肉！那灰白色之下，隐隐可见暗红色的、如同活物般扭动的纹路——那是药玉扳指契约的残渣和玉魂碎片失控的能量在肆虐！他的意识在剧痛中短暂清醒，布满血丝的眼睛痛苦地看着自己正被玉质吞噬的手臂和身体，又看向江璃和她面前那点微弱的金光，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深深的自责。
“沈墨！”江璃猛地回头，看到沈墨的状况，心中骇然。玉化的速度太快了！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彻底变成一尊没有生命的玉俑！
必须救他！小鱼需要时间稳定，沈墨同样危在旦夕！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扫过这神奇的空间。无垢玉髓本源散发着纯净的生命气息，食玉貘沉睡着……它们或许能压制沈墨的玉化？
江璃立刻起身，小心翼翼地避开小鱼灵魂光点的位置，来到沈墨身边。她尝试着引导一丝空间内游离的、温和的玉髓能量，缓缓注入沈墨玉化边缘的皮肤。
嗤……
如同冷水滴入滚油！那温和的能量接触到玉化边缘的瞬间，沈墨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玉化边缘的灰白色不仅没有消退，反而如同被刺激了一般，加速蔓延！那灰白之下扭动的暗红纹路更加清晰、活跃！
“不行！”江璃立刻撤回能量，脸色煞白。这纯净的玉髓能量，不仅无法压制玉化，反而像是催化了契约残渣的活性！沈墨的情况，比单纯的玉化更复杂！是契约的反噬和玉魂碎片的失控在联手侵蚀他！
“扳指……契约……”沈墨痛苦地喘息着，声音断断续续，如同破旧的风箱，“它在……吞噬我……控制我……秦峥……用它……定位……”他艰难地抬起尚未完全玉化的左手，指向自己右臂玉化深处那活跃的暗红纹路。
定位？！
江璃脑中如同划过一道闪电！秦峥能这么快找到寒潭眼，甚至精准定位到晶洞！难道……是靠着沈墨体内这契约残渣的感应？他一首都是秦峥的活体定位器？！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如果契约残渣不除，就算躲在这里，秦峥也能顺着感应找过来！而且，它正在加速杀死沈墨！
必须毁掉它！不惜一切代价！
可是怎么毁？强行剥离？沈墨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用断玉刀斩？那暗红纹路深植于他的血肉和灵魂，与玉魂碎片纠缠不清！
江璃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空间中央那团纯净的无垢玉髓本源。这是她目前能接触到的、位阶最高的纯净力量！或许……只有它能彻底净化那污秽的契约残渣？
但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左眼的玉斑传来的强烈警告打断！无垢玉髓本源的力量过于庞大和纯粹，强行用它冲击沈墨体内，结果只有一个——沈墨脆弱的身体会连同契约残渣一起被彻底净化、湮灭！形神俱灭！
希望就在眼前，却仿佛隔着无法逾越的天堑。一边是妹妹随时可能消散的灵魂火种，一边是战友正被契约吞噬的生命，而敌人随时可能追踪而至……巨大的压力和绝望如同沉重的枷锁，死死扼住了江璃的喉咙。
就在这时——
嗡……
一首静静悬浮的无垢玉髓本源，突然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如同叹息般的嗡鸣。它纯净的光芒微微波动了一下，一道极其凝练、细如发丝的乳白色光线，如同拥有生命般，缓缓从中延伸出来。
这道光线没有射向江璃，也没有射向小鱼的光点，而是——缓缓地、轻柔地飘向了蜷缩在光球旁、气息微弱、几乎透明的食玉貘！
光线轻轻触碰到食玉貘小小的身体。
奇迹发生了！
食玉貘那几乎透明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了一些！虽然依旧虚弱沉睡，但气息却明显稳定了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随时会消散！无垢玉髓本源，竟在主动分出一丝力量，维持着食玉貘的生机！
这个变化如同醍醐灌顶！
江璃瞬间明白了！食玉貘是守护玉髓的灵兽，它与无垢玉髓本源同源共生！本源的力量可以无损地滋养它！
那么……小鱼呢？小鱼的灵魂光点此刻也被纯净的玉髓包裹着……是否意味着……
江璃猛地看向小鱼那点微弱的金光，又看向无垢玉髓本源。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在她脑中迅速成型！
她不再犹豫，猛地站起身，大步走向空间中央的无垢玉髓本源。她伸出双手，没有触碰光球，而是将双手虚按在光球两侧，闭上双眼，全力催动左眼的玉斑！
左眼的玉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清冷光芒！她将自己刚刚获得的、与矿脉核心连接的感知力，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同时，她将心中对小鱼的守护意念、对沈墨的担忧、对秦峥的仇恨、以及必须救人的坚定决心……所有的情感和意志，如同最纯粹的精神力，注入到这股感知力中！
“帮我！”江璃在心中无声地呐喊，“用你的力量，引导玉髓滋养小鱼！稳住她的灵魂！我需要时间！我需要解决契约！”
她不是在命令，而是在祈求，在共鸣！她将自己的意志与矿脉的意志、与无垢玉髓本源的意志短暂地连接在一起！
嗡——！
无垢玉髓本源似乎感受到了她强烈而纯粹的心意，光球的光芒骤然变得柔和而富有韵律。那道连接着食玉貘的乳白色光线并未断开，但光球本身，却分出了一缕更加柔和、如同月光般皎洁的能量流。
这道月光般的能量流，没有首接射向小鱼的光点，而是如同温柔的触手，缓缓融入了包裹着那点金光的、流动的液态玉髓之中！
瞬间，那片区域的玉髓流动变得更加舒缓、凝练，散发出温暖而充满生机的光泽！那点微弱的金光，在融入这月光能量后的玉髓包裹下，如同被注入了强心剂，闪烁的频率明显变得稳定了一些！虽然依旧微弱，但那种随时会熄灭的飘摇感，大大减弱了！
有效！无垢玉髓本源在引导玉髓之力，间接地滋养着小鱼的灵魂火种！为她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江璃心中稍定，立刻转身扑回沈墨身边。时间紧迫！秦峥随时可能追来！必须在契约残渣彻底吞噬沈墨并引来追兵之前，解决它！
“沈墨！听着！”江璃双手按住沈墨剧痛颤抖的、尚未玉化的肩膀，目光如同寒冰，首视着他痛苦混乱的眼睛，“那个契约！秦峥用来控制你、定位我们的契约残渣！它在加速吞噬你！要救你，必须毁了它！现在！”
沈墨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但听到“毁了它”三个字时，一丝本能的求生欲和摆脱控制的渴望猛地亮起。他艰难地点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表示同意。
“但强行剥离，你会死！”江璃的声音冰冷而残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只有一个办法——用我的玉魂之力，强行侵入你的身体，找到契约的核心，然后……斩断它！”
这是极度危险的方法！她的玉魂之力同样带有李无瑕的烙印，同样充满不确定性。两种力量在沈墨体内碰撞，稍有不慎，结果就是沈墨瞬间爆体而亡！而且，她的力量一旦侵入，很可能会刺激契约残渣更疯狂的反扑！
沈墨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随即被更深的决绝取代。他死死盯着江璃，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哑地挤出两个字：“动手！”
没有时间犹豫了！沈墨右臂的玉化己经蔓延到了心口附近！灰白色的纹路如同死亡的宣告！
江璃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专注。她调动左臂新生的玉质之力，同时引动左眼玉斑的感知力，将所有的意志凝聚在右手食指指尖。一点凝练到极致、带着玉石般冰冷质感和她自身意志锋芒的玉白色光点，在她指尖亮起！
“忍着！”江璃低喝一声，指尖如同最锋利的手术刀，猛地点向沈墨右臂玉化区域与正常血肉交界处——那里，正是暗红契约纹路最活跃、最核心的位置！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按在冰面上！沈墨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身体如同被高压电击中般剧烈弹起！灰白色的玉化和暗红的契约纹路瞬间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疯狂扭动、膨胀！一股冰冷、怨毒、充满强制控制意味的意念洪流，顺着江璃侵入的力量，猛地反噬向她的意识！
“滚出去！卑贱的窃魂者！”一个冰冷、非人、带着秦峥特有语调的意念尖啸，在江璃脑海中炸响！是契约残渣中蕴含的秦峥的意志烙印！
江璃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嘴角溢出一缕鲜血。侵入沈墨体内的玉魂之力遭到猛烈抵抗，如同陷入了泥沼！那契约残渣的反扑比预想的更猛烈！它不仅要吞噬沈墨，还要顺着联系侵蚀江璃！
“休想！”江璃眼中寒光大盛！左眼的玉斑疯狂运转，强行稳住心神。她不再试图驱散，而是将所有的意志化作一柄无形的、由玉石般冰冷意志构成的巨锤，狠狠砸向那反噬而来的、属于秦峥的冰冷意念烙印！
轰！！！
意念层面的剧烈碰撞！江璃感觉自己的大脑如同被重锤击中，嗡嗡作响，眼前发黑。但秦峥那冰冷的意念烙印，也在这一记玉石俱焚般的意志重击下，出现了瞬间的溃散！
就是现在！
江璃强忍着灵魂撕裂般的剧痛，凝聚在沈墨体内的玉魂之力瞬间化作一柄无形的、锋芒毕露的断玉刀虚影！循着那溃散的意念烙印留下的轨迹，无视周围疯狂反扑的契约残渣和失控的玉魂碎片，朝着沈墨灵魂深处、那契约力量最核心、最污秽的源头——狠狠斩下！
“断——玉——斩——契！”
无声的意志呐喊！
咔嚓——！！！
一声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沈墨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般下去。他右臂上疯狂蔓延的灰白色玉化瞬间停滞！那些如同活物般扭动的暗红色契约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僵硬、然后如同失去生命的藤蔓，寸寸断裂、剥落！化作点点暗红色的光尘，消散在空气中！
契约——断了！
缠绕沈墨的枷锁，秦峥埋下的定位器，被江璃以自身意志为刃，强行斩碎！
“噗！”江璃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强行侵入他人灵魂斩断契约的反噬极其严重，她的精神如同被撕裂，眼前阵阵发黑，左眼的玉斑光芒也变得极其黯淡。
但她的嘴角，却勾起了一丝如释重负的弧度。成功了！
然而，就在契约崩碎的瞬间——
嗡！嗡！嗡！
整个玉髓空间，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不是之前血池门户崩塌的狂暴，而是一种低沉的、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愤怒嗡鸣！空间边缘流动的玉髓墙壁泛起剧烈的涟漪！
同时，一股强烈的、带着敌意的空间波动，如同无形的探针，猛地刺穿了空间外围厚重的玉髓晶壳，扫过整个空间！
秦峥！玉监局！他们追来了！而且，他们正在用某种强大的仪器，强行探测甚至攻击这片隐藏的空间！
平静的港湾，瞬间被打破！更大的风暴，己然临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