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听雨的箭和王夫人的簪子一同举起。
洛颜见状,忙向听雨摇了摇头。
王夫人的心病还是由她自己来解决吧。
只听,“噗”的一声簪子穿透皮肤。
鲜血溅到了王夫人和王玉婵的脸上。
承安伯颤抖着,松开了王玉婵,她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眼,张开嘴,像是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因为簪子从后颈刺进了他的脖子,一字也未说出。
他瞪着双眼,首挺挺的倒了下去,在他倒下去的那一刻,簪子穿透了他整个脖颈,血流成河。
“娘……” 王玉婵立即扶住了将要倒下的王夫人,将她抱在怀中安慰道:“是娘,救了我……”
“我杀了自己的亲哥哥……” 王夫人呆呆地望着倒下的永安伯,眼中流露出两行清泪。
“不,是他不顾亲人之情,是他要杀我……” 王玉婵连忙劝道,“娘是为了救女儿啊……”
此时,洛颜与齐佑安一左一右扶起沈幸。
江辞立即冲到王玉婵身边,他望着她含泪的双眼,手足无措。
最终还是在洛颜的示意下,将手搭在她的手后背上。
“小姐,朝廷来人了!” 一个蒙面的暗卫突然出现在洛颜面前,拱手道。
“让我们的人撤退。” 洛颜犹豫着再次看向沈幸,“还能撑住吗?”
沈幸从她的肩上将手抽出来,虚弱地笑道:“放心!”
洛颜点了点头,随后与江辞示意便也躲了起来。
不过片刻,便有 “咚咚” 的脚步声和兵器落地的巨响。
是御林军!
沈幸的眸中闪过一丝意外,此事不是秘密行动吗?怎么会惊动御林军?
“凌王世子,承安伯可在?”
王公公刚踏进承安伯府的大门,望着满地的尸体,皱着眉,用帕子掩住口鼻。
“臣在!” 沈幸等人赶到前院,见王公公怀中的圣旨,齐齐下跪。
“奉陛下旨意!承安伯,私藏税银,纵子行凶,欺压百姓,草菅人命,特律应斩立决!但念在其祖上有功,所以削其爵位,只展他与其子,余者交官府,流放北地,永世不得回京!”
“承安伯府的其它人呢?快叫出来接旨吧!”
承安伯夫人被人拱出来时,听到王玉婵说了圣旨的内容后,整个人竟在地。
“抬进来” 王公公尖锐的声音一喊,便有两个御林军将一个盖着白幡布的架子抬了进来,放在地上。
“这,这是……”
“夫人,掀开看看吧。”王公公叹了口气,转过身去。
承安伯夫人缓缓起身,双眼呆滞,她松开欲扶着她的手,一个人颤颤巍巍的走到架子前,颤抖着掀开了白幡。
“啊——”她猛的扑在白幡下的尸体上,哭嚎起来。
承安伯府的众人皆小声的抽泣。
“承安伯的公子,咱家带人在酒楼里发现,赐了毒酒。”
王公公说罢,看向沈幸“世子殿下,承安伯呢?”
王夫人闻言心头一颤,松开王玉婵的手,正欲开口,却被沈幸抢先道:“死了。”
“死了也好,也省的咱家再动手了,世子殿下,陛下让咱家转告您,若是伤得重,便在家中好好休养几日,再上任也不迟,毕竟您的身体最重要,至于陛下先前所说的迷信……”
“己查明,承安伯府确有密信……”沈幸看向一侧的齐佑安。
“信早己被烧了,我进去时也就只找到了一角。”齐佑安连忙垂下头,眸光微动。
“既如此,那咱家便先告辞了。”
王公公并未多问,笑着看向沈幸颔首示意,便带着数名御林军离开了。
“伯母,我送你们回去吧。”江辞见王夫人面色苍白,想到方才承安伯的那一脚,便知耽误不得,立即与刚出来的洛颜点头示意,便送人离开了。
“宛娘在马车上,让她给你看看,有什么事,回寺中再说。”洛颜扶起沈幸与齐佑安一道离开了承安伯府,偌大的府上仅剩女子的哭泣声。
没人知道早在几个时辰前承安伯府热闹非凡,显赫无双,而现如今却家破人亡。
马车缓缓驶进护国寺,车外,东方既白,晨时的钟声传来,阳光在这时升起。
……
房内,沈幸正赤裸着半个身子,尤齐佑安为他上药。
“嘶——”他突然轻哼了一声,想抬手给齐佑安一拳,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上了这么多次药,我什么手法你还不知道吗?”齐佑安小心翼翼的涂着药膏,但依旧会将沈幸的伤口弄得火辣辣的疼。
“那密信……”齐佑安刚要开口,便听见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了,他又立刻闭上了嘴。
“群主,您这么进来,不太好……”齐佑安话未落音,便见洛颜夺过他手中的药膏道,“二位,这是本郡主的房间。”
“这……”
“宛娘,给小侯爷上药膏,再给他喂一枚解毒丹,我看他身上也有不少伤。”
“好嘞,小姐。”
宛娘随手掏出一枚丹药,还未等齐佑安拒绝,便掰开他的嘴将药塞了进去,随后又去扒他的衣衫。
“不,不,不用。”
“不用什么?你自己能行吗?我是医者,你对我而言不是男人,只是病人,更何况我一个姑娘都没你那么扭捏。”
宛娘说着将齐佑安强行按在椅子上。
“脱!”
齐佑安老老实实的脱掉了上衣。
“嘶——”
“我还没上呢,你嘶什么?”宛娘没好气儿的白了他一眼。
“不是我嘶的。”齐佑安弱弱的辩解了一句,随后两人将目光一同放在了沈幸和洛颜的身上。
只见洛颜伸出手指,笑着从药盒中抠出一点儿药膏,涂在沈幸的后背,其力道多少带点儿怨气。
沈幸早己满头大汗,咬紧牙关,不敢再吭声。
“疼吗?”洛颜笑盈盈的问道,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
“不,不疼。”沈幸摇摇头,但紧握的双拳己经出卖了他。
“我去凌王府找你,你不在啊。”洛颜说着,又抠出了一点儿药膏涂在他的脖颈上,凉丝丝的,略有些痒。
“我,有要事要办。”沈幸松开双拳,叹了口气,心道:生气了,完了。
“宴时,你有事儿瞒着我。”她说着,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又加重了几分。
“嘶——”
“嘶——”齐佑安也不由得哼了一声,但他突然就释然了,因为与沈幸相比,自己就舒服太多了。
“我,没事瞒着你。”
“嘴硬?”洛颜依旧是笑盈盈的,但她放下手中的药膏,空出的右手在他上没有伤的地方,用力拍了一下,“好啊,还敢说谎,沈大世子,有长进啊。”
“没有,就是怕你担心。”沈幸惨笑着拉过她的右手道,我皮糙肉厚的,你打一下,手疼不疼?”
洛颜忙将右手缩回去,脸颊微微泛红道,“转过去。”
这次她的力度不像先前那么用力,而是很轻柔,很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