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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淼的鼻尖有点红，头发也有点乱，不知道是跑得太急了还是被风吹的。
陆辞站首了身体，低头看她：“怎么在这里？”
他声音有点低，全然没了刚才和周佳莹说话时的冷意。
江淼说话还有点喘，指了指路边还在等她的林月：“我同学感冒了，我陪她来买药。”
陆辞撩起眼扫了一下，又收回视线看江淼。
对上陆辞的视线，江淼第一次有点紧张，她的心跳莫名有点快，可能是刚才跑得太急了，她稍微往前走了点：“我刚才看到，你和一个女生在一起说话。”
陆辞微微屏住呼吸，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点，他刚才抽过烟，怕江淼闻到味道。
秋风很凉，吹过人的衣角，发出很轻的声响。
“她是个坏同学。”江淼第一次在陆辞面前说别的女生坏话，又没凭没据的，自己的耳朵都红了：“你能不能，不要和她说话啊。”
话都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这个措辞多么不合适。说人家坏话，还莫名其妙不让陆辞跟人说话。江淼低头去踩地上的石子，虽然丢人，但是也要听到陆辞的回答。
周佳莹就是不好啊，她和别的男生纠缠不清，还来找陆辞，才影响得陆辞退学。
陆辞垂眼看江淼，她应该是真的很不好意思，耳朵尖都泛着红，不像是风吹的。他沉默地看着，空气都好像凝固在这一刻。
江淼拿不准陆辞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有点后悔，觉得自己说得太首接了，说服力也不够。
真的好丢人呀。
江淼稍微吸了口气，正要再说，就听到陆辞的声音：“好。”
少年的嗓音清冷凛冽，混在秋日的风里，从江淼的头顶上落下。
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说了好。江淼悬着的心慢慢落到了地上，她笑弯了眼睛，从口袋里拿出一盒薄荷糖：“这两天好多人嗓子不舒服，给你。”
陆辞手插在口袋里，看着江淼拿着薄荷糖的指尖被风吹得通红，他忍住伸手的欲望，还是和她保持距离：“不用，你回去吧。”
他对她的态度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江淼微微叹了口气，那边林月己经等着急了，但是顾忌着陆辞，也不敢喊江淼，急得原地转圈。
他执意不要，江淼只好失望地把薄荷糖收了回来，然后她又调整好表情：“那我走啦。”
陆辞沉默地看着她，看到她脸上的失落和些微的难过。
他伸出手随意扫了一眼，手心很脏，是刚才掐烟的时候沾上的烟灰和烫出来的脏污。
他怎么敢接她的糖。
风卷着树叶转着圈往下落，林月都快急死了，看到江淼回来连忙小跑着去接她：“你怎么和陆辞还有话说呀。”
在她看来，江淼和陆辞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一个是空降的仙女学霸，性格又软长得又好看，成绩还特别好，这些都不说，关键她人好啊，不管是什么样的同学，江淼都一视同仁。
倒数第二排的韩哲喜欢江淼，林月都能看出来。韩哲戴着眼镜，个子也不高，人也有点胖，成绩还不好，在班里朋友不多，人也沉默。可是他拿着卷子问江淼问题的时候，江淼都会耐心地给他讲。
单是林月知道那些暗恋江淼的，班里起码就有三个了。
可是陆辞不一样啊，抛开陆辞的外表和成绩，陆辞本身就是一个很危险的人。
江淼不知道怎么和她说自己和陆辞的关系，认真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跟林月解释道：“陆辞人很好的，我们之前就认识。”
“啊？”林月不知道还有这层关系，顿时八卦道：“你是不是喜欢他啊？”问完自己更笃定了，愤愤道：“好学生都被这些坏学生糟蹋了。”
江淼脸有点红，还是先纠正她：“陆辞只是成绩不好，不是坏学生。”
说完以后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你刚才说什么，喜欢？”
“对啊。”林月懒得纠正她对陆辞的评价，特别认真地给她说：“你不能看陆辞长得好看，脾气酷，就被他吸引啊。你这种乖学生，如果跟他在一起，会被吃得渣都不剩的。”
“他不是那样的人。”江淼忍不住为陆辞辩解。
“你怎么知道。”林月拉着她的手，痛心疾首：“你这就帮他说话了。”
江淼没有再说，她心想，我就是知道。上辈子的陆辞，就是那样的。哪怕他们根本没有来得及在一起。
她明明赶上了呀，可是陆辞好像有点变了。江淼用手托着脸，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陆辞，但是陆辞好像不喜欢她。
“林月。”江淼想不明白，请教林月：“怎么能判断，别人是不是喜欢自己呢？”
林月抱着茶杯，说话还带着鼻音，人却很兴奋：“试探他啊，靠近一点，听听他的心跳什么的。”
说完又补道：“不过，你大概率不用试，你这样的，谁不喜欢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
江淼垂眼看着课本上的字，她做的事情很多，却唯独没有考虑过喜欢这件事。
像是一粒种子见了光，浸了水，生机勃勃地要顶破土地肆意生长。
她有了少女的心事。
最后一节自习课，外面的风刮得更厉害了，天也好像黑了一样。
江淼到家的时候，依旧是被阿姨截住，请到了客厅。
他们一家三口明显气氛不好，江芷和钟淑兰母女俩甚至都没有收拾自己，江鸿信面前摆着烟灰缸，里面有很多烟头，屋里也有一股散不掉的烟味。
看到江淼过来，江芷气得眼睛都红了，她冲上来：“江淼，是不是你！”
人刚过来两步，就被钟淑兰扯住。钟淑兰到底多吃了几十年的米，很能沉得住气，她看着江淼稍微清了清嗓子，放低身段：“淼淼，你姐姐的事情，你是不是也听说了？”
江淼穿着浅色的外套，整个人看起来人畜无害，圆圆的杏眼水润润的：“听说了，姐姐高中就可以自创曲谱，好多人都很羡慕她，这件事不是都己经两天了吗？”
她稍微眨了眨眼：“姐姐真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