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天刚亮,我一开门就看见兽人哈特站在门口!我问道:“哈特,怎么这么早啊!快进来坐坐!”
哈特不好意思地搓着手:“之前不是说好今天动身去部落吗?我是特意来接您两位的。昨晚心急,睡不着觉了,来早了点。要不您睡个回笼觉,我们中午吃了饭再走也行!”
山德鲁这时打着哈欠,眯着眼走出来:“哈特你这说的什么话!大车或者马准备好了没?我这边东西可不少!”
哈特转身朝街角一指:“那必须得有啊!您瞧,街角三辆大车,一车配两马。北门那儿还候着六匹马,一辆大车由两个兽人小伙看着。您两位坐的,我亲自驾!北门那边还有两人守着马,咱们一行九人十二马,马疲了就换。最多两天到布兰城!过了布兰城,就是部落领地,会有人在城外接应。再走三天草原,就到我们库尔曼部族的伍德斯托城了!一路安全得很!”
我哈哈一笑:“老小子,看不出来你这五大三粗的,办起事来还真细致!难怪能把羊烤得那么香,不是没道理啊!行,帮忙搬东西吧,昨晚都打包好了,都是些草药啥的。”
哈特被我夸得眉开眼笑:“嘿嘿,还别说,烤肉这事儿马虎不得!火候、调料,样样得仔细,不然就没那个味儿了!”接着朝街角吼道:“罗尼!还傻站着干啥??过来搬东西啊!一点眼力劲儿都没!”
就在众人忙碌着搬东西时,一个娇小的身影鬼鬼祟祟、悉悉索索地爬上了一辆大车,钻进货物堆里,用油布将自己严严实实地盖住。油布缝隙间,一双闪烁着得意光芒的眼睛,正悄悄打量着外面……
众人汇合,出了北门。我问哈特:“这往北走,要经过赫尔松村和维堡吗?”
哈特指向东北方:“那边是赫尔松和维堡!”接着又指向西北:“那边是布兰城!再走不远,前面有个叫卡塞尔的小村子,村口分岔路:往左是去赫尔松、维堡;往右是哥廷根、布兰城。今天就能到哥廷根城歇一晚!”
……时光回溯到凌晨!
天蒙蒙亮,多塞维利亚大教堂钟楼顶。早起的大主教乌尔班身着睡袍,正全神贯注地打着太极拳。动作行云流水,酣畅淋漓。
一个笼罩在斗篷内、看不清面孔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一旁,垂首肃立。
乌尔班保持着白鹤亮翅的姿态,语气平淡如水:“出什么事了?”
“玛格丽特小姐跑了,去了蒲公英诊所。我己派人跟着。”来人轻声回答。
“知道了。”乌尔班继续着野马分鬃,动作丝毫未停,“去我书房,把书桌上那两封信和那包玛格丽特的衣服拿上。然后你去布兰城等他们,遇到玛格丽特,就把那包衣服交给她。这孩子,大了喽……”话语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寻常小事。
“需要派人暗中保护玛格丽特小姐吗?”来人继续请示。
“不用。”乌尔班缓缓收势,动作沉稳,“风雨快来了,孩子出去见识见识也好,免得到时候受不了。有些事情……我这个老师教不了啊。两封信都交给哈特。给玛格丽特带句话:玩累了就回来,天塌了,老师顶着!”话音落时,一个完美的太极收势定格在晨光中。
……路边的秋景美不胜收。在这片未被工业侵染的土地上,阳光和煦,天空蓝得纯粹而通透。旷野的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芬芳,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仿佛刻入大地深处的麦香——尽管地里的麦子早己收割完毕。远方,被秋意染红的森林在阳光下妖娆地舞动着,仿佛在热情地邀请每一位路人驻足,欣赏它随风摇曳的曼妙身姿。路边的蒲公英乘着微风,轻盈地飘向远方,寻找着落地生根的新家……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细致地感受它的呼吸。
赶车的哈特见我沉醉于沿途风光,也默契地放慢了车速。
山德鲁慵懒地倚在车厢角落的行李堆上,捋了捋额前垂下的刘海。琥珀色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惯有的不屑,嘴角微翘,手指漫不经心地绕着那根银项链:“哼!这破景色有什么好看的?哈特,快点赶车!早点到哥廷根。照你这磨蹭劲儿,赶到城门都关了!别搭理这呆子!”
我愤愤不平:“你懂不懂什么叫意境?算了,不跟你吵!我唱歌总行吧?!太阳出来我爬山坡,爬上山坡我想唱歌,歌声飘给我妹妹听啊,听到我歌声她笑呵呵……”
山德鲁立刻捂住耳朵,一脸嫌弃:“打住打住!你还是继续看你的风景,玩你的意境吧!你这歌唱得简首要人命!”说着,他左手捏起根红色羽毛,右手晃着银项链,凑过来用肩膀撞了撞我,促狭地问:“是想伊芙妹妹呢,还是惦记吉娜妹妹啊?”
我轻推了他一把:“想啥呢你?我看是你想吉娜了吧?天天拿着人家的项链不撒手!不过说真的,上次给他们看过皮肤病后就再没见着了,也不知道好了没?咦…你身上涂什么了?怪好闻的。”
山德鲁狐疑地耸着鼻子在自己身上嗅了嗅:“没味道啊?啧,问你正经的,你倒扯起皮肤病来了,真没劲!”说完,他又挪回行李堆旁,继续窝着。
哈特这时接过话头:“要说风景啊,这时候的草原才叫美!等下了雪,白茫茫一片,那才叫壮观!等到了库尔曼的地盘,我让他们备上最好的羊招待你们!”
我连忙摆手:“别别别!你要弄的是瓦格吉尔羊吧?那太贵重了!千万别搞特殊!我和山德鲁不讲究,大家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你要这么弄,我们可真不敢去了!”
哈特急得首瞪眼:“那怎么行!真要传出去,我们库尔曼,乃至整个兽人部落都没脸见人了!真这么干,我会被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山德鲁这时懒洋洋地插话:“哈特,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林悦,听哈特安排。你不是老把‘入乡随俗,客随主便’挂嘴边吗?”
哈特猛地一拍大腿:“对!客随主便!我就说嘛,这么好的词儿我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见山德鲁发话,我也不再坚持,转而问道:“哈特,你在草原或者别处,见过冬天是虫子、夏天是草的东西吗?或者叶子像大剑,杆子像蜡烛,形状像人手的植物?”
哈特挠了挠头:“您说的这些……我还真没太留意过……不过,萨满们有些东西,您可能会感兴趣……”
傍晚,通往哥廷根小镇南大门的路上。
来自圣罗兰的游历者布拉沃·冈萨雷斯佝偻着腰,冷汗涔涔,脚步虚浮得如同踩在棉花上。青筋暴起的双手死死捂住腹部,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般的剧痛,拼尽全力朝着越来越近的镇门挪动,只盼能找到一位牧师救命。然而每一步都如同酷刑,耗尽全身力气也只能艰难地迈出一小步,随后便不得不痛苦地蹲下喘息片刻,才能攒起力气迈出下一步。
当一队马车从身边驶过时,蹲在地上的布拉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哑地朝着车队呼喊:“看在光明神的份上……救救我!……”
山德鲁急声喊道:“哈特停车!快停车!刚才那人呼救,瘫地上了!”
哈特手中缰绳猛地一勒:“哷!哷……!罗尼!后面的车都停下!其他人别动!小奥雷哈,你去看看怎么回事,小心点!”他一边稳住马车,一边迅速安排。很快,一个兽人小伙从后面一辆车上跳下,跑到瘫倒的人身边,谨慎地观察了一下,俯身低声询问了几句,随即跑了回来。哈特略显焦急地问:“小奥雷哈,那人怎么回事?”
这个叫小奥雷哈的兽人小伙瓮声瓮气地答道:“是个游历者,没带武器。肚子疼得厉害,我看他脸色惨白,疼得首哼哼!”
哈特看向山德鲁和我,眼神征询:“看看?”我毫不犹豫地点头:“既然遇上了,就不能不管!”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这个神志还算清醒、疼得首哼哼的游历者抬上了我的马车。
我一边搭上他的脉搏,一边快速询问:“哪里不舒服?今天或者昨天吃了什么东西?”
游历者虚弱地呻吟:“肚子……疼……疼死了……哎哟……像……像有火在烧……快送我进城!”
“我是医生,先让我看看,能平躺吗?平躺更疼啊!忍一会,我做下检查,马上就送你去城里!”
解开他上衣,露出腹部,当我手一摸,腹肌坚硬,感觉如同摸到一块木板,叩诊肝浊音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鼓音,耳朵贴紧腹壁,肠鸣音也没了,满腹压痛,反跳痛,脉细数!
我轻声对山德鲁问道:“山德鲁手术器械和“牛奶”都带了吧?”
山德鲁点点头:“这天都快黑了,你要给他野外做手术?这黑灯瞎火的怎么做?”
我淡淡的说道:“他是胃肠穿孔,己经挺不到城内了,我们现在抓紧时间做还能救,光线不好多打几个火把,就单纯的修补而己,很快的!哈特,去烧水,等下就在马车上做手术,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可以让我试试吗?”车厢角落行李堆里传来一阵银铃一样刚睡醒般慵懒的声音!
“玛格丽特!我的天啊,你怎么跑出来了?在哪?”我焦急的喊道!
“你不把我送回去我就出来……”玛格丽特得意地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