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蛊期的日子比阿黎想象的更难熬。五毒在体内安家后,每天都有不同的"需求"。金蚕要吸晨露,蜈蚣要正午阳光,蜘蛛嗜夜雨,蟾蜍爱月光,而蝎子偏偏要在子时喂以苦胆汁。
阿黎迅速消瘦下去,眼眶深陷,皮肤呈现出不健康的青白色。但与之相对的,是体内日益充盈的奇异力量。她能在三丈外听清蚂蚁爬行的声音,能在黑暗中视物如白昼,甚至有一次被柴刀划伤,伤口竟在一夜间愈合如初。
这天傍晚,阿黎正在后院给药材除草,突然感到一阵剧烈心悸。她扒开衣领一看,胸口的蝴蝶纹路正在发光!五种颜色交替闪烁,最后定格在赤红色——蜈蚣的警示。
"婆!"她冲进屋子,"有东西靠近寨子!"
龙婆正在研磨药粉,闻言立刻放下石臼:"几个?从哪来?"
"三个...不,西个。"阿黎闭眼感应着,"西北方,十里左右。他们身上有...铁器和某种药物,让我的蜈蚣蛊很不安。"
龙婆的银项圈哗啦一响:"终于来了。"她快步走到神龛前,取下一个布满灰尘的长条木盒,"你的银鞭,该见血了。"
阿黎接过木盒,里面是一条三尺来长的银色软鞭,由数百片蝴蝶状的银鳞串联而成,鞭柄刻着与母亲银簪相同的纹路。
"今晚月圆,正是蛊力最盛时。"龙婆帮阿黎系上银鞭,动作轻柔得像在给新娘戴头饰,"记住,蛊女祭不是用来杀人的,但必要时刻..."
阿黎握住鞭柄,感到体内五毒同时苏醒,在血脉中欢快地游走。她突然明白了蛊女祭的真正意义——不是简单的毒术,而是将自己化为蛊,人蛊合一,成为活着的毒与解药。
夜幕降临,满月如银盘挂在树梢。阿黎站在吊脚楼的走廊上,银鞭垂在身侧。夜风送来陌生的气息——汗味、铁锈味,还有某种刺鼻的药草味。她的蛊灵眼己经能看到远处林间晃动的黑影,那些人走路时银饰不响,腰间却挂着叮当作响的金属物件。
"来了。"龙婆站在她身后,声音平静,"白苗寨最后的纯血蛊女,该让外人见识见识了。"
夜风掠过阿黎的脸颊,带着露水的凉意和远处入侵者身上的铁腥味。从三丈高处跃下时,她感到体内五毒同时苏醒——金蚕在血脉中筑起无形甲胄,蜈蚣赋予双眼穿透黑暗的能力,蜘蛛毒腺在牙龈处隐隐发胀,蟾蜍的耐力充满西肢,而蝎毒则在指尖凝聚成看不见的锋芒。
她轻盈地落在一棵老松的横枝上,银鞭垂在身侧,鳞片与月光共鸣般微微发亮。西北方向,西个黑影正穿过密林向寨子潜行。阿黎的蛊灵眼清晰看到他们腰间悬挂的铜铃——不是苗家银饰,而是刻满符文的镇魂铃,专门用来干扰蛊虫感应。
"戴铜铃的..."阿黎想起龙婆讲过的故事,"是赶尸人?"
但这些人行走的姿态更像猎户,而且每人背上都背着个竹筒,筒口用红布塞着。当最壮实的那个男人拨开灌木时,阿黎闻到了刺鼻的辰砂味——专门用来破蛊的至阳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