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寨子的路上,阿黎发现自己的能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雨水自动避开她周身三尺,黑暗中视物如同白昼,甚至能感知到地下三尺处冬眠的蛇群。最神奇的是胸口的新纹身——蝶翼龙身的图案会根据她的情绪变换颜色。
龙婆的情况时好时坏。有几次阿黎以为老人己经断气,却又被微弱的脉搏惊到。她将龙婆安置在火塘边,日夜不停地熬制各种蛊药,但收效甚微。
第七天清晨,阿黎在换药时发现龙婆后背的溃烂处爬出了几条细如发丝的白虫。她刚要处理,却被龙婆制止。
"别碰...这是'舍身蛊'..."龙婆气若游丝,"我最后的...礼物..."
原来龙婆早在二十年前就开始培育这种奇特的蛊虫。它们以饲主的生命为食,在宿主濒死时会结成一个"茧",将宿主毕生记忆和部分能力封存其中。等阿黎需要时,只需将茧融入血脉,就能获得龙婆的部分知识和经验。
"还不到时候..."龙婆艰难地比划着,"等茧变成紫色...才能用..."
正午时分,寨子里的猎户突然来报,说在溪边发现了陌生人的足迹。阿黎赶去查看,在的泥土上看到几个清晰的脚印——其中一个左脚深右脚浅,正是那晚独眼男人的步态!
更令她心惊的是,脚印旁散落着几片奇怪的鳞屑,与她腰间银鞭的鳞片有七分相似,却泛着污浊的黄色。阿黎的蛊灵眼立刻看出这些鳞片被某种邪恶仪式污染过,对蛊女有极强的克制作用。
"要来了..."阿黎喃喃自语,胸口的纹身泛起警示的红光。
她匆匆赶回吊脚楼,发现龙婆竟然坐了起来,正在用最后的力气整理一个绣花布袋。见阿黎回来,老人露出罕见的温和笑容。
"丫头...婆教你最后一课..."
龙婆从布袋里取出五颗颜色各异的石头,在床榻上摆成五角形。每颗石头上都刻着细小的苗文,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
"蛊女祭成后...能借天地五行之力..."龙婆让阿黎将手悬在石头上方,"试着...感应它们..."
阿黎照做,立刻感到五股不同的能量流入手心。最奇妙的是,她体内的双生蛊灵对这些能量产生了不同反应——蝶翼部分亲近木与水,龙身部分则偏好金与火,土行能量则被两者共同吸收。
"黑蛊宗的人...最怕这个..."龙婆突然抓住阿黎的手腕,"记住...月圆之夜...去你阿娘遇害的山洞...那里有..."
话未说完,老人突然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阿黎慌忙去扶,却见龙婆的皮肤下突然鼓起无数小包,那些白虫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茧!
"婆!别走!"阿黎哭喊着,却看到龙婆嘴角扯出最后一个微笑。
老人的瞳孔彻底扩散前,用尽最后的力气指了指阿黎的银鞭,又指了指窗外东南方向的山峦。然后,她的身体如同泄了气的皮囊般塌陷下去,无数白色丝线从七窍中涌出,很快将遗体包裹成一个茧蛹的形状。
阿黎跪在茧前,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伸手触碰那个逐渐变硬的茧壳,突然接收到一段陌生的记忆——那是年轻时的龙婆,抱着个婴儿站在瀑布前发誓:"阿黎,婆一定把你养成最厉害的蛊女..."
原来她的名字,是龙婆早就取好的。
窗外,雨停了。阿黎擦干眼泪,发现胸口的纹身变成了沉静的深蓝色。她默默收拾好龙婆的遗物,将白色蛊茧小心地收进红皮囊中。最后看了一眼生活了十西年的吊脚楼,阿黎系紧银鞭,向东南方的群山走去。
她知道,在那里,有母亲遇害的山洞,有黑蛊宗的秘密,也有等待了二十年的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