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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江没有急着下令，他在等。
他在等对面的士气彻底崩溃，等他们自己从内部瓦解。
“江哥，”身旁的副手凑了过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要不要先让弓箭手来两轮？给他们开开胃？”
“不必。”
老江摆了摆手，目光锁定在对方阵前那个最高大的身影上。
“我要的是骑兵冲垮他们，我要让项羽脸上亲眼看着自己的霸业，被碾成齑粉。”
此时，
项羽静静地坐在乌骓马上，那双睥睨天下的眸子，甚至没有看对面那五千铁骑，而是望向了更东边的天空。
那里，微弱的光线传出，天似乎要亮了。
他缓缓收回目光，最后看了一眼身边的残部。
他看到了那些追随他十数年，此刻面容坚毅的老兵。
他看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虞姬。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纪宁身上。
这个手下，从始至终，平静得不像一个活人。
他的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热血，甚至没有赴死的悲壮。
他就那么安静地坐在马上，仿佛不是来赴一场必死的战斗，只是来见证一个必然发生的结局。
项羽忽然觉得，自己或许并不孤独。
他调转马头，面向那五千铁骑组成的深渊，将手中的霸王枪缓缓举起，枪尖斜指苍穹。
“将士们。”
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江风的呼啸。
“我项羽自起兵以来，八年，历七十余战，所当者破，所击者服，未尝败北，遂霸有天下。”
“然今卒困于此，此天之亡我，非战之罪也。”
“今日，我当为诸君快战，必三胜之，为诸君溃围、斩将、刈旗！”
话音落下，他猛地一夹马腹！
“驾！”
乌骓马发出一声长嘶，如一道黑色闪电，第一个冲了出去！
“愿为大王！！”
残存的楚骑义无反顾地催动战马，汇成一股小小的、却无比尖锐的锋矢，紧随其后！
纪宁也掏出自己的长剑，跟了上去。
“卧槽！真上了！”
追风少年脑子一热，所有的恐惧都被这股决绝的气势冲得烟消云散，他怪叫一声，“冲啊！！”
“干他娘的！”
拆迁队队长将铁戟一横，咆哮着跟上。
纪宁掏出自己的长剑，紧随其后。
三百残兵，对五千铁骑。
没有计谋，没有迂回。
以卵击石。
向死而生。
远处，看到项羽带队主动冲锋，加入楚军大营的玩家们哄笑起来。
帅台上，老江（刘邦）看着那道冲锋的黑色闪电，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他甚至没有站起来，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手。
“碾过去。”
他吐出三个字，像是在吩咐仆人碾死一只蚂蚁。
“吼——！”
命令一下，汉军阵营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比比谁的人头多！”
“艹，老子要拿首杀！”
五千铁骑迎着那三百人拍了过去。
在他们看来，这不是战争，这是一场屠杀。
“噗——！”
最前方的交锋，没有兵刃相击的脆响，只有利器贯入肉体的闷声。
项羽的霸王枪一往无前，根本不做格挡，径首将冲在最前面的那个高喊着“首杀”的玩家连人带马捅了个对穿。
那玩家脸上的狂热凝固了，他低头看着碗口粗的枪杆从自己胸口穿出，游戏里百分百的痛觉模拟让他发出了不似人声的惨嚎。
“啊啊啊——！”
项羽手臂肌肉隆起，单手将这串“糖葫芦”高高举起！
他就像一尊从地狱里杀出来的魔神，将哀嚎的活人当做自己的旗帜。
“挡我者，死！”
一声咆哮，他将枪上的尸体连同那匹死马，狠狠砸向侧面冲来的骑兵！
“轰！”
两名玩家躲闪不及，被这沉重的“血肉炮弹”砸得筋骨断裂，滚下马背，瞬间被后续的铁蹄踩成了肉泥。
紧接着，霸王枪横扫。
乌金色的枪风如同一道死亡的镰割线，掠过之处，又是两名玩家被齐腰斩断，下半身还在马背上，上半身却己经血雨纷飞。
一个照面，五条人命。
刚才还在哄笑、还在叫嚣的汉军玩家，有些失声了。
弹幕看到这一幕，纷纷刷屏
“我草！这TM是人？”
“鬼鬼，一戟把人拦腰扫成两半，这太猛了吧。”
“怪不得叫霸王！”
前一秒还争先恐后的玩家们，此刻如同见了鬼一般，拼命勒住马缰，想要避开项羽。
阵型，乱了。
纪宁等人沿着项羽撕开的这道口子，狠狠地扎了进去。
当左侧一名汉军玩家的长矛刺来时，他只是手腕一抖，剑刃精准地贴着矛杆削了上去。
“噌——”
火星西溅，那玩家只觉一股巨力从矛上传来，虎口剧震，长矛脱手。
不等他反应，纪宁的剑己经顺势前送，冰冷的剑尖从他喉间一划而过。
没有惨叫，只有一丝血线。
那玩家捂着脖子，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从马上栽了下去。
纪宁看都没看他一眼，拨转马头，长剑再次递出，替旁边的追风少年挡开了一记致命的劈砍。
做完这一切，纪宁朝项羽看去。
那己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移动的死亡旋涡。
霸王枪所及之处，人马俱碎。
那些玩家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像一层窗户纸。
恐惧，如同瘟疫，在汉军的阵列中疯狂蔓延。
最前排的玩家己经崩溃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格斗。
游戏里的死亡不过是化作白光，眼前却是温热的鲜血溅在脸上，是肠子内脏流淌一地，是半截身子的同伴在地上发出最后的哀鸣。
“别过来！”
一个玩家丢掉手中的长刀，涕泪横流地调转马头，只想逃离这个地狱。
他没能跑掉。
项羽看都没看他，反手一枪，枪杆如鞭，重重抽在他的后背上。
“咔嚓！”
脊骨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那玩家像个破麻袋一样飞了出去，再无声息。
“我操，这他妈是人是鬼？”
“顶不住了，兄弟们，快撤！这BOSS的攻击带即死判定的！”
“什么鬼，这项羽数值也太高了点吧！”
一个自诩为高手的玩家，此刻在队伍里声嘶力竭地吼叫：
“拉开距离！消耗他。”
没人听他的。
阵型己经彻底乱了，前排的人想退，后排的人不明所以还在往前挤，人马相撞，乱作一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