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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
尘风在火暴猴的指引下，来到弃世猴大长老所居住的山洞前。
听到里面的呼噜声，尘风不敢惊醒它，安静地在洞外站立等候。
呼噜声停止，大长老揉着眼睛走出来，问：“人类小子，你想要干什么？”
尘风恭敬地说：“是您让我晚上来的。”
弃世猴：？
有……有吗？
尘风道：“我听闻像您这样的大师所做的任何动作都有深意，您让我离开时，指向天空，天空正是阳光明明，想必您是让我晚上再来。”
是……是这样吗？
弃世猴想了想，也不好说尘风理解错了，它真没想那么多，既然尘风恭维它是一位大师，那就认了吧。
“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话音未落，尘风动了。
但他的动作幅度极小，仅仅是一个轻微的垫步，右拳如毒蛇吐信般刺出，没有任何多余的蓄力。
“有点进步。”
弃世猴侧身闪避，避开尘风隐藏在出拳中的踢技，闪至他身后。
尘风提腿后踢。
“嗤——”
脚尖擦过弃世猴毛发，但仍未触及皮肤。
‘还不够快？是还不够隐蔽？’
尘风眯起眼睛，夜空中弃世猴的双眼如同两个车灯，发出淡淡红光。
第一轮试探，尘风敏锐地察觉弃世猴的发力状态。果然如预料一样，几乎看不到。
他和火暴猴提前演练过，即使强如火暴猴在发力时也能看清楚明显有肌肉绷紧。
‘果然，常规进攻根本无法触碰到。’
那就试试不常规的进攻！
月光如水，洒在地面上，映出两道对峙的身影。
弃世猴依旧静立如松，灰白的毛发在夜风中微微拂动，眼神平静得如同一滩死水。
而尘风，这一次没有贸然进攻，而是缓缓调整呼吸，目光锁定弃世猴的肩膀与膝盖。
任何动作的起点，都藏在这些关节的细微变化中。
“果然啊，我还是做不到吗？”
“你这有什么诀窍吗？”
尘风咧嘴一笑，突然左脚前踏，右拳猛地扬起，作势要一记上勾拳轰向弃世猴的下巴。
弃世猴眼神未变，只是微微后仰。
“故技重施就没有意思了，你拳头发没发力我还不知道吗？”
尘风的右拳在抬到一半时陡然收回，同时左腿如鞭子般横扫弃世猴的膝盖。
弃世猴轻哼一声，单脚点地，身形如鬼魅般后撤半步，恰好避开这一腿。
‘又被看穿了。’
弃世猴说：“垃圾话不是你这样说的，实在没有多少攻击性。”
‘那是您不知道我上辈子是玩贴吧的，真要带有攻击性您又不乐意了。’
脑子里这样想，并不耽误他接下来的动作。
这个距离足够了。
他猛地俯身，右手抓向地面，一把沙土扬起，首扑弃世猴的面门。
弃世猴眉头微皱，倒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格斗是杀人技，玩阴招是很正常的事。
它比较在意的是尘风下一招要做什么。
尘风跳到弃世猴身后，没有趁机进攻，突然解下背后的破旧披风，猛地朝弃世猴头顶甩去。
“呼——”
宽大的披风在空中展开，如一张绿网笼罩而下。
‘原来如此，丢沙只是吸引注意力的手段，真正的目的是用披风来遮蔽我的视野吗？’
弃世猴余光瞥见尘风的脚步猛地加快。
‘不过，披风既遮盖了我的视野，同样遮蔽住你的视野。’
它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只是蹲下身子，尘风就从它上方扑了个空。
正当它觉得尘风黔驴技穷时，在弃世猴的视野盲区，尘风摸出一颗黑色小球。
时间拨动到尘风和弃世猴演练时。
“你如果实在没招可以去那边的集市买点麻痹粉和催眠粉，试一试能不能药倒大长老。”火暴猴给尘风出主意。
“还能这样？”尘风震惊了，你们猴怪族群太唯结果论了吧？
“拜师学艺这件事，如果用阴招取胜，还是有点不好吧。”
“你想多了，以大长老的等级，这些粉末根本就药不倒他。”火暴猴说。
“嘶——我好像明白了。”
浓密的黑烟瞬间炸开，与披风一同遮蔽了整个战场中央。
尘风带的烟雾弹的成分是普通的粉末被墨汁浸润，而且带得足够多，能笼罩整个场地。
弃世猴站在烟雾中，耳朵微动，试图通过声音判断尘风的位置。但尘风早己屏住呼吸，脚步轻如猫行，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再回到演练时。
尘风又一次被扔飞出去，他纳闷地问：“为什么我明明己经干扰你的视线了，你还能找到我的位置？”
火暴猴闭上眼睛，指了指耳朵：“你的脚步声出卖了你。”
漆黑的烟雾与夜色融为一体，遮蔽月光，又遮蔽了视线。
‘没露脚步声吗？谨慎的小子。’
尘风能做到这一步己经超过它的预期，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即使是它也得打起精神来。
对方的停顿不会很久，烟雾散去之前，他必须发动进攻。
弃世猴目光下移，想要通过地上的影子捕捉尘风的动向。
影子呢？
遭了，这是在晚上。烟雾中的能见度相当低。
想到这里，弃世猴突然明白：这小子是故意挑选晚上前来挑战。
最后一个问题，他要如何确认弃世猴的方位？
弃世猴闭上眼睛，感慨道：“后生可畏。”
尘风的手指己经抵住弃世猴的后颈。
他成功了。
烟雾渐渐散去，披风重新披上。
尘风喘着粗气，脸上却挂着胜利的笑容：“这次是我赢了吧。”
“师父。”
弃世猴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向岩壁。但在跃上洞穴前，它回头看了尘风一眼，眼神中竟带着一丝罕见的赞许。
火暴猴和呆呆王从阴影中走出，火暴猴咧嘴笑道：“大长老很少对谁满意。”
一个声音幽幽地从洞穴里传来：
“战斗的关键在于一个字：‘藏’。藏好你的动作，藏好你的意图，藏好你的底牌。”
“等到恰当的时机再出牌。”
“明天开始，我会好好操练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