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狼头虚影的咆哮震得破庙梁柱轰然倒塌,殷遥等人被气浪掀飞数丈。
碎石纷飞间,她强撑着起身,嘴角溢出鲜血,却死死盯着空中那团不断膨胀的黑雾——幽蓝之心的碎片正疯狂旋转,勾勒出一双泛着血光的竖瞳。
"结阵!"谢迟的声音穿透轰鸣。
他迅速抽出长弓,箭矢在月光下泛起霜白,与江淮之的判官笔、阿娜娅的软鞭交织成防御网。
原望诚则捡起地上的断剑,剑身上残留的咒文竟与他胸口刺青共鸣,燃起幽紫色火焰。
殷遥感觉体内两股力量如惊涛骇浪般冲撞。
疯狂人格叫嚣着要撕碎眼前一切,理智却提醒她寻找邪神封印的弱点。
她摸向怀中的母亲日记残页,指腹触到那朵残缺的并蒂莲——这是她与阿娜娅血脉相连的印记,或许也是破局的关键。
"小心!"阿娜娅突然甩出软鞭缠住殷遥的腰,将她拽向一旁。
一道漆黑的触手擦着她发梢掠过,在地面犁出深不见底的沟壑。
远处,黑袍人残党趁机发动攻击,他们的瞳孔全部变成竖立的狼瞳,口中念念有词:"血祭!血祭!"
"先解决杂兵!"江淮之的判官笔划出凌厉弧线,挑飞两名黑袍人。
他身上的官服早己破烂不堪,却仍冷静分析战局,"这些人被邪神力量操控,攻击越猛,反噬越快!"
谢迟的箭雨精准压制住黑袍人群,每支箭都射向对方咒文刺青的中心。
殷遥看准时机,软剑如毒蛇出洞,首取黑袍首领咽喉。
鲜血溅上她的面甲,却让她的眼神愈发清明——在厮杀中,她逐渐找到两种力量的平衡点。
然而,空中的邪神虚影突然发出刺耳尖啸。所有黑袍人身体开始膨胀,化作一颗颗人肉炸弹。
"散开!"原望诚大喊着扑向最近的黑袍人,用燃烧着火焰的断剑将其劈成两半。
爆炸的气浪中,他的后背被划出无数血痕,却仍咬牙护住身旁的阿娜娅。
"不能再这样下去!"
殷遥望着不断变大的邪神虚影,其轮廓己清晰显现出狼首人身的形态,巨大的利爪每挥动一次,地面就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她转头看向阿娜娅,两人同时点头——唯有双生血脉共鸣,或许能与邪神抗衡。
阿娜娅扯下脖颈处的银链,上面挂着的半块玉佩与殷遥腰间的双鱼佩泛起微光。
姐妹俩双手相握,殷遥感觉有一股温热的力量顺着血脉流淌,疯狂人格的暴戾逐渐被安抚,取而代之的是纯粹而强大的力量。
"以双生之名,破!"殷遥与阿娜娅齐声呐喊。
红蓝交织的光芒冲天而起,撞向邪神虚影。
然而,虚影却张开血盆大口,将光芒尽数吞噬,反而变得更加凝实。
邪神俯视着众人,声音如万鬼哀嚎:"渺小的蝼蚁,你们的反抗...不过是祭品的垂死挣扎!"
危机时刻,江淮之突然举起手中的青铜令箭——那是先帝亲赐的大理寺密令,上面刻着的獬豸纹泛起金光。
"此令可镇邪祟!"他将令箭抛向殷遥,"试试用它刺入邪神心脏!"
殷遥凌空跃起,软剑缠住令箭,借着谢迟射出的助推箭,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邪神。
邪神巨爪拍来,她侧身闪避,发丝被劲风削断。
当她终于靠近邪神胸口,却发现那里覆盖着一层坚不可摧的幽蓝护甲。
"让我来!"原望诚燃烧着火焰的断剑突然劈在护甲上,咒文火焰与幽蓝之力剧烈碰撞,炸出一道裂缝。
殷遥抓住机会,将青铜令箭狠狠刺入。邪神发出震天动地的惨叫,黑色血液如暴雨般落下,所到之处土地寸寸焦黑。
然而,邪神并未消亡。它垂死挣扎,张开巨口喷出黑色毒雾。
殷遥感觉力量正在流失,疯狂人格再次躁动。
就在这时,谢迟突然抱住她的腰,将一枚药丸塞进她口中:"这是用忘忧草和龙血炼制的,能暂时压制黑暗!"
殷遥望着谢迟染血的脸庞,想起他无数次在危难中守护自己。
她握紧令箭,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坚定。"阿娜娅,集中力量!"她大喊。
姐妹俩的玉佩光芒大盛,与令箭的金光、谢迟的霜白箭矢、江淮之的判官笔青芒、原望诚的火焰交织成光网。
"给我...彻底消散!"殷遥拼尽全力转动令箭。
邪神发出最后的悲鸣,身体开始崩解。幽蓝之心的碎片西散飞溅,其中一块飞向原望诚。
他伸手接住,胸口的刺青逐渐消退,露出一道狰狞的疤痕——那是他与深渊教抗争的印记。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邪神彻底灰飞烟灭。殷遥瘫倒在废墟中,谢迟立刻冲过来将她抱在怀中。
远处,阿娜娅搀扶着受伤的江淮之,原望诚则望着手中的碎片发呆。
京城的方向,传来百姓们欢呼的声音。
"结束了..."殷遥靠在谢迟肩头,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
她望着天空中逐渐消散的黑雾,想起母亲日记里未说完的话——原来所谓的诅咒,不过是被利用的力量;
而真正的救赎,是接纳完整的自己。
回程的马车上,殷遥与阿娜娅并排而坐。
姐妹俩的玉佩重新拼合,绽放出柔和的光芒。
谢迟默默为她包扎伤口,江淮之整理着散落的卷宗,原望诚则望着窗外的景色若有所思。
"接下来去哪?"阿娜娅轻声问。
殷遥握紧玉佩,眼神望向远方:"回京城。但在那之前..."
她转头看向谢迟,"我想先去一个地方——那个埋葬着母亲,也埋葬着我过去的地方。"
马车继续前行,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清脆而坚定。
经历这场神陨之战,殷遥终于明白,她不再是被命运摆弄的双生之女,而是自己人生的主宰。
无论未来还有多少挑战,她都将带着身边的人,守护大胤的每一寸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