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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七点，闹钟还没响，叶枫就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
他摸索着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张毅焦急的声音："叶哥，出问题了！
艺术中心扩建工地挖到了地下管道，施工队说至少要停工三天！"
叶枫瞬间清醒，看了眼还在熟睡的伊丽莎白，轻手轻脚地走到客厅："具体什么情况？"
"是城市排水系统的一条支管，"张毅语速飞快，"施工图没标注，挖机一铲子下去水就喷出来了。
现在市政公司的人正在抢修。"
叶枫揉了揉太阳穴："丽莎还不知道，她今天约了圣罗兰基金会的视频会议，要汇报扩建进度..."
"更糟的是，"张毅压低声音，"文化部那边也出状况了。
卢浮宫突然提出要增加两个展览项目，预算超支近百万。"
挂断电话，叶枫站在窗前，望着初升的太阳。
回国才第三天，各种问题就接踵而至。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先不告诉伊丽莎白工地的事，让她专心准备基金会的会议。
厨房里，他煮了两杯咖啡，又简单做了三明治。
刚把早餐端上桌，伊丽莎白就揉着眼睛走了出来："这么早？"
"张毅来电话说工地有点小问题，"叶枫轻描淡写地说，"不影响整体进度。"
伊丽莎白接过咖啡，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真的？"
"嗯，"叶枫转移话题，"你几点和基金会视频？"
"九点半，"伊丽莎白看了看手表，"我得提前去中心调试设备。"
吃完早餐，伊丽莎白匆匆出门了。叶枫则拨通了市政公司的电话，询问管道修复的进度。
对方表示至少要两天才能修好，再加上安全检查，最快也要周五才能复工。
"这会影响整个工期，"施工队长在电话里叹气，"后面的工序都得往后推。"
叶枫挂断电话，决定亲自去工地看看。
开车穿过早高峰的车流，二十分钟后他到达了艺术中心。
扩建区域己经被黄色警戒线围了起来，几名工人正和市政人员交涉。
地面上一滩浑浊的水洼显示着事故的严重性。
"叶总，"施工队长老李迎上来，脸色凝重，"不是我们的错，图纸上真没标这条管道。"
叶枫蹲下身，仔细查看被挖开的坑道。
一根首径约30厘米的铸铁管赫然可见，裂口处还在缓慢渗水。
"修复期间我们能做什么？"叶枫问。
"室内装修可以继续，"老李指着后面的建筑，"但主体工程必须停工。"
正说着，叶枫的手机又响了。
是文化部项目组的王处长，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叶组长，卢浮宫的新要求你怎么看？部里不可能追加预算了。"
"我还没看到详细方案，"叶枫尽量保持冷静，"下午的会议我们再讨论。"
挂断电话，叶枫感到一阵头痛。他看了看表，己经快十点了，伊丽莎白的视频会议应该开始了。
他决定先去文化部，处理卢浮宫项目的危机。
文化部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
王处长将一叠文件推到叶枫面前："你自己看，他们临时增加的两个展览，光运输保险费就多了西十万。"
叶枫快速浏览着文件。
卢浮宫确实提出了新要求——增加一个华国古代服饰展和一个当代水墨展，理由是"更全面地展示华国艺术"。
"初衷是好的，"叶枫放下文件，"但预算确实紧张。"
"不是紧张，是根本不够！"王处长敲着桌子，"部长要求控制成本，现在反而超支，我怎么交代？"
会议持续了两个小时，最终达成了一个折中方案：保留服饰展，取消当代水墨展；
同时缩减部分宣传费用，以平衡预算。叶枫松了口气，至少核心项目保住了。
走出文化部大楼，叶枫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伊丽莎白发来的消息："视频会议结束了，很顺利。你在哪？一起吃午饭？"
叶枫回复了餐厅地址，然后开车前往。餐厅位于艺术中心附近，是一家他们常去的粤菜馆。
伊丽莎白己经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开着笔记本电脑。
"会开得怎么样？"叶枫坐下问道。
"很好！"伊丽莎白眼睛发亮，"克莱尔对我们的进度很满意，特别是教师培训计划。"
叶枫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坦白："其实...工地出了点问题。"
伊丽莎白的笑容凝固了："什么问题？"
叶枫详细解释了地下管道的事故，以及可能导致的工期延误。
出乎意料的是，伊丽莎白并没有太激动，只是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早上你话里有话。"
"对不起，不该瞒你，"叶枫握住她的手，"只是不想影响你的会议。"
"我理解，"伊丽莎白反握住他的手，"现在怎么办？"
"市政说周五能修好，"叶枫说，"我们可以调整施工顺序，把室内工作提前。"
午餐后，他们一起去了艺术中心。
伊丽莎白检查了室内装修的进度，与设计师讨论了颜色搭配的细节；
叶枫则与施工队重新规划了工期表，尽量减少延误的影响。
傍晚回到家，两个孩子正在客厅里玩积木。
看到父母回来，小雨立刻跑过来："爸爸妈妈！今天幼儿园画了彩虹！"
小风也举起自己的画作，虽然没说话，但眼睛里满是期待。
叶枫和伊丽莎白蹲下身，认真欣赏孩子们的作品，给予真诚的赞美。
"真漂亮！"伊丽莎白亲了亲小雨的脸颊，"明天我们把它贴在冰箱上好不好？"
晚餐是叶枫母亲准备的，简单但营养均衡。
饭桌上，小雨喋喋不休地讲述着幼儿园的趣事，小风偶尔补充几句。
叶枫和伊丽莎白虽然疲惫，但还是耐心地听着，时不时提问互动。
"明天家长开放日，"小雨突然说，"老师说爸爸妈妈都要来。"
叶枫和伊丽莎白交换了一个为难的眼神。明天上午文化部有重要会议，下午伊丽莎白约了建材供应商。
"宝贝，"伊丽莎白柔声说，"爸爸妈妈明天有很重要的工作..."
小雨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又是工作...你们刚回来就天天工作..."
小风虽然没说话，但默默放下了筷子，眼睛里闪烁着失望。
叶枫的母亲见状，赶紧打圆场："爷爷奶奶陪你们去好不好？爸爸妈妈晚上早点回来。"
但两个孩子显然不满意这个安排。晚餐后，他们一反常态地早早回了房间，连最爱的动画片都不看了。
"我们是不是太忽视他们了？"伊丽莎白站在儿童房门外，听着里面隐约的抽泣声。
叶枫叹了口气："没办法，这几天的确太忙了。"
"但孩子需要父母，"伊丽莎白靠在墙上，"特别是我们刚出国半个月回来..."
夜深了，叶枫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事业和家庭的平衡，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侧头看了看同样失眠的伊丽莎白，轻声问："要不...明天调整一下日程？"
伊丽莎白转过身来："怎么调整？"
"上午的会议我参加，你下午的约见改期，"叶枫提议，"这样你上午可以去家长开放日，我争取下午早点回来。"
"那建材怎么办？"
"可以视频选样，"叶枫说，"不是什么都要亲力亲为的。"
伊丽莎白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我们是不是太追求完美了？想把每件事都做到最好，结果反而..."
"顾此失彼，"叶枫接上她的话，"也许该学会取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