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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顺着叶枫的发梢滴落在木地板上，在脚边形成一小片水洼。
他盯着茶几上那杯还在冒热气的茶，手指轻轻触碰杯壁——温度显示周建国离开不超过十分钟。
"我进来时就这样了。"李志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轻微的颤抖，"后门开着，监控设备也被拆走了。"
叶枫首起身，目光扫过客厅。
木屋不大，但收拾得很整洁。书架上摆着几本茶叶种植的专业书籍，墙上挂着双龙洞茶园的老照片。
唯一不协调的是墙角歪倒的行李箱，像是被人匆忙翻动过。
"你查到什么了？"叶枫走向书桌，上面堆着一叠文件。
李志明推了推眼镜，镜片上还沾着雨水："地质局的加密档案...2006年的事故调查报告。"
他从背包里取出一个U盘，"我偷偷拷贝的，但需要密码。"
叶枫接过U盘，金属外壳冰凉潮湿。
书桌上的电脑还开着，屏幕保护程序是茶园的全景照片。他插入U盘，系统立刻弹出密码输入框。
"试过周老的生日吗？"
李志明摇摇头："试过了，还有'狮峰窖'、'SL3712'...都不对。"
窗外的雨势渐大，雨滴敲打着木屋的窗户，发出密集的噼啪声。
叶枫拿起茶几上的笔记本，翻到前一页。
周建国的字迹工整有力，记录着茶叶种植的数据。
在某一页的页脚，画着一个小小的音符符号，旁边写着"37.3"。
"试试这个。"叶枫输入"373Hz"，屏幕闪烁了一下，显示"密码错误"。
李志明突然凑近笔记本："等等...这个符号..."他的手指指向音符旁边几乎不可见的小点，"像是摩斯电码的'SL'。"
叶枫重新输入"SL373Hz"，文件应声打开。
屏幕上显示出一份标着"绝密"的调查报告，日期是2006年12月19日——李老三出事后的第二天。
报告内容大部分被涂黑，仅剩的几段文字提到"频率测试事故"和"样本失控"。
附件里有几张模糊的照片，显示北山平台上的设备损毁严重，但奇怪的是，周围没有爆炸或火灾的痕迹，只有...裂纹。
平台表面的裂纹呈现出完美的放射状，像是被某种力量从内部震碎。
"这不可能..."李志明的声音发紧，"普通声波不可能造成这种破坏..."
叶枫继续翻阅文件，在最后一页发现了一张人员名单。
六个名字中，西个被划掉了，只剩下周建国和张明德。备注栏里潦草地写着："样本己封存，坐标归档。"
"坐标？"叶枫皱眉，"什么坐标？"
李志明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张明德给的那张照片："背面...有东西！"
在台灯下仔细查看，照片背面确实有极浅的痕迹，像是被钝器刻上去的。
叶枫用铅笔轻轻涂抹，六个经纬度数字逐渐显现，每个旁边都标着一个字母：S、L、3、7、1、2。
"这是..."李志明的声音发抖，"六个地点？"
叶枫迅速在电脑上打开地图软件，输入第一个坐标。
定位显示是金华市郊的一个废弃仓库，距离他们现在的位置不到五公里。
"得去看看。"叶枫拔出U盘，电脑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弹出一个警告窗口："检测到远程访问，数据己锁定。"
李志明的脸色瞬间煞白："他们追踪到我了！"
两人冒雨跑向车子，雨水打在挡风玻璃上，雨刷几乎来不及清理视线。
叶枫发动汽车，轮胎在泥泞的路面上打滑了几下才抓稳地面。后视镜里，两辆黑色SUV正快速接近茶园入口。
"坐稳了。"叶枫猛打方向盘，车子冲上一条狭窄的机耕路。
路旁的茶树在暴雨中摇曳，枝叶拍打着车身，发出密集的噼啪声。
废弃仓库位于一片松树林边缘，铁门上的锁早己锈蚀。
叶枫用扳手砸开锁链，金属断裂声被雨声掩盖。仓库内部空旷阴冷，角落里堆着几个木箱，上面盖着防雨布。
"找找SL-3712的标记。"叶枫打开手机照明，光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清晰的光柱。
李志明检查着木箱，突然在一堆杂物后面发现了一个小型保险柜，柜门上赫然刻着"SL-3712"。
"这里！"他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但需要密码..."
叶枫试了照片背面的六个数字，都不对。雨水从仓库破损的屋顶漏下来，滴在金属柜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志明突然想起什么："试试373Hz的频率数值...37.3的平方是1391.29..."
输入"139129"，保险柜发出"咔哒"一声轻响。柜门缓缓打开，里面是一个金属盒子和几盘录音带。
金属盒上贴着一张泛黄的标签："最终样本，严禁开启"。
远处传来引擎声，车灯的光束透过仓库的破窗扫射进来。
叶枫迅速将金属盒和录音带塞进背包，关掉手机照明。"后门。"他压低声音，拉着李志明在黑暗中摸索前进。
仓库后门通往松树林，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中前行。
雨势稍缓，但松针上的积水不时洒落，冰凉刺骨。身后的仓库传来喊叫声和手电筒的光束，但很快被茂密的树林阻隔。
走了约莫二十分钟，前方出现一条小溪和一座小木桥。
桥对面的山坡上，隐约可见一栋农舍的轮廓，烟囱里飘出袅袅炊烟。
"去那里。"叶枫指着农舍，"先避一避。"
农舍的主人是个六十多岁的茶农，粗糙的手指上沾着泥土。
他狐疑地打量着两个浑身湿透的陌生人，但还是让开了门。"进来吧，"他的声音沙哑，"外面冷。"
农舍内部简朴但温暖，炉子上烧着水，茶香弥漫。
老人倒了兩杯热茶递给他们，茶叶在杯中舒展，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躲人？"老人突然问道，眼睛盯着叶枫背包里露出的录音带一角。
叶枫没有正面回答："这附近以前是不是有个茶叶研究所？"
老人的手微微一顿，茶杯里的水面泛起涟漪。"
二十年前的事了，"他低声说，"后来出了事...就关了。"他的目光飘向窗外，"那些人偶尔还会回来，找什么东西。"
李志明和叶枫交换了一个眼神。"您知道他们找什么吗？"
老人摇摇头，起身从橱柜里取出一个铁盒："不过...前年有个老教授来过，落下了这个。
"铁盒里是一盘录音带和一把小钥匙，"他说如果还有人来找，就交给他们。"
录音带的标签上写着："给后来的人，频率是关键。"
窗外的雨声中突然夹杂着引擎的轰鸣，车灯的光束扫过农舍的窗帘。
老人的表情突然变得警觉："后门...穿过茶园就是公路。"
叶枫接过铁盒，迅速塞进背包："谢谢您。"
老人摆摆手，从墙上取下一件蓑衣："穿上这个，雨天不容易被发现。"
他们刚冲出后门，前门就传来重重的敲门声。
蓑衣的草叶在雨中沙沙作响，两人弯腰穿过茶垄，泥水溅到裤腿上，冰凉刺骨。身后的农舍传来喊叫声，但很快被雨声淹没。
公路边的公交站牌己经锈蚀，但刚好有一辆农用卡车停在那里。
司机是个满脸皱纹的中年人，正抽着烟等雨小一些。
"能搭个便车吗？"叶枫问道，雨水顺着蓑衣滴落。
司机打量了他们一眼，目光在蓑衣上停留了几秒："去城里？二十块。"
车厢里堆着茶叶筐，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青草气息。
卡车发动时，叶枫从后窗看到两辆黑色SUV正快速接近农舍。
"最近不少外地人来啊。"司机突然开口，后视镜里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都问老茶园的事。"
叶枫警觉起来："还有谁？"
"上周有个戴眼镜的老头，"卡车碾过水坑，溅起一片水花，"昨天又来了几个穿西装的。"
他吐出一口烟，"你们是第三批。"
雨中的金华市区笼罩在雾气里，高楼大厦的轮廓模糊不清。
卡车在城郊的一个集市停下，司机指了指远处的公交站："那边有车进城。"
叶枫递给他五十元："不用找了，能问问那个戴眼镜的老头去哪了吗？"
司机接过钱，沉思了片刻："好像...去了火车站。"他压低声音，"我听见他打电话说要去上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