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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证券交易所在晨光中苏醒时，理查德·卡森己经站在交易大厅的二层回廊上。
他手里攥着刚送到的《华尔街日报》，头版标题赫然写着《SEC拟出台新规：限制科技股特殊估值方法》。
报纸油墨的气味混合着楼下传来的咖啡香，让他想起二十年前刚入行时的场景。
"理查德！"研究主管气喘吁吁地跑来，"纳斯达克那边有动作了。"
他递过一份传真，上面印着纳斯达克连夜发布的声明：《致上市企业的公开信——关于创新型企业特殊条款的说明》。
理查德的眼睛扫过第三段时突然眯起："...允许采用用户增长替代盈利指标..."他冷笑一声，把传真揉成团扔进垃圾桶，"告诉法律部，准备针对这条款的申诉材料。"
楼下突然爆发出一阵喧哗。理查德探头望去，看见交易员们正围着某个屏幕指指点点。
通用制造的股价突然跳涨8%，成交量是过去三个月平均值的五倍。
"查查是谁在买。"理查德对助理说。
当交易数据传回来时，他的眉毛几乎要飞出发际线——买入指令全部来自价值投资基金，那个被华尔街嘲笑了三年的"老古董"。
华国证监会的会议室里，茶杯碰撞声此起彼伏。
方敏仪将《创业板退市制度改革方案》轻轻推到会议桌中央，文件封面上鲜红的"绝密"二字在晨光中格外刺眼。
"新规的核心是三条。"她的钢笔尖点在第一条上，"第一，连续两年亏损且营收低于1亿元立即退市；第二..."钢笔突然被一只布满老人斑的手按住。
发审委的周老摘下老花镜："小方啊，这条会不会太严了？当年我们设立创业板就是为了..."
"周老，"方敏仪翻开附录里的数据，"过去三年创业板上市企业，有47%从未实现盈利。"
她指向窗外深交所的方向，"而现在，东方教育的投资者还在证监会门口静坐。"
会议室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声。
方敏仪趁机推进到第三条："设立投资者保护基金，资金来源从IPO抽成和交易所会费中提取。"她顿了顿，"财政部己经原则同意。"
当举手表决开始时，方敏仪注意到反对票比预期少了三张。
她悄悄松开了在桌下攥得太紧的左手，掌心西个半月形的指甲印清晰可见。
东京金融区的午后，佐藤健站在办公室窗前，手里捏着旭日集团最新的财报。
窗外，几个西装笔挺的年轻人正往对面大楼搬箱子——那里曾经是星辰在线日本分部的办公室。
"社长，"助理敲门进来，"华国先锋网络的马总接受了会面邀请。"
他递上日程表，"不过他们要求谈的不是支付系统，而是...工业供应链软件。"
佐藤的嘴角微微上扬。他拿起桌上的算盘轻轻一摇："告诉他们，我们正好有套1985年开发的库存管理系统。"
看着助理震惊的表情，他笑道，"知道为什么丰田能在危机中活下来吗？因为他们从没扔掉过任何一张手写订单。"
法兰克福欧陆银行的档案室里，安娜正在翻阅二十年前的贷款档案。
泛黄的文件上，某钢铁厂的抵押物清单让她会心一笑——高炉、轧机、铁路专线，每项资产都标注着精确到厘米的规格参数。
"找到参考案例了？"风控主管探头进来。
安娜指向清单最下方那行小字："看这个——'厂区梧桐树387棵，树龄15-20年'。
"她抬头微笑，"当年信贷员连树木都评估，现在我们却接受点击量作抵押。"
她抽出王先生的商铺地契复印件："按这个标准重新估值。"
当风控主管犹豫时，安娜补充道，"慕尼黑市政厅刚公布规划，那条街要改建成步行街。"
主管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租金至少翻三倍！"
伦敦金融城的雨又回来了。
爱德华站在劳合社的橡木书架前，手指抚过《巴塞尔协议》的皮革封面。
桌上摊开的文件显示，南方铜业的伦敦库存正在被神秘买家持续收购。
"查到资金来源了吗？"爱德华问电话那头的经纪人。
"大部分来自华国，"电话里传来翻纸声，"但有个细节很有趣——提货单都要求分割成小批量，通过不同港口运输。"
爱德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翻开航运杂志。
最新一期的专栏写着《全球铜贸易流变化：从集中冶炼到分散加工》。
他抓起钢笔在便签上写下"产业链重构"，然后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电话又响了。这次是纽交所的老朋友："猜猜谁刚提交上市申请？
南方铜业的控股公司，用的是1933年的老格式报表。"
华国杭州的电子商务园区里，马总正在验收新建的质检中心。
穿着白大褂的技术员们正在调试设备，墙上挂着巨幅的《供应商验厂流程图》。
"这台光谱仪能检测53种金属成分。"工程师自豪地介绍。
马总却走向角落里不起眼的货架："这些样本是？"
"随机抽检的到货商品，"质检主管回答，"我们恢复了最原始的办法——实际使用测试。
"他拿起一个电水壶，"这个通过了3万次开关实验，数据会首接录入供应商评分系统。"
财务总监匆匆走来："旭日集团的考察团提前到了。"他压低声音，"他们带了JIS认证专家，要求看我们的..."
"正好，"马总打断他，指向正在拆包装的新设备，"这台就是日本进口的耐磨测试仪。
"他转身对工程师说，"把去年退货数据库调出来，按材质缺陷分类统计。"
纽约曼哈顿的环球证券培训室里，玛丽·张正在批改分析师的作业。
突然，一份报告让她停下红笔——某个年轻人竟然用清算价值法评估了星辰在线。
"解释下这个估值。"玛丽指着报告末尾的数字。
年轻人推了推眼镜："我查了他们总部大楼的租赁合同，发现地下室服务器可以改装成冷冻仓库。"
他翻开附录，"按附近仓储租金计算，五年就能收回..."
玛丽突然举手示意他停下。她抓起电话："理查德，我想推荐个实习生去并购部。
"挂断后，她对目瞪口呆的年轻人说，"明天开始，你跟着我做破产企业资产重组。"
苏黎世班霍夫大街的落叶被清洁工扫成整齐的堆。
安娜站在私人银行门口，看着王先生的农场抵押文件被装进特快专递。
文件里附着张泛黄的照片：麦浪翻滚的田野上，几个工人正在检修灌溉系统。
"王先生还说了什么吗？"安娜问柜台后的职员。
职员想了想："他说要引进德国灌溉设备，还问我们有没有农业机械的评估师。"
安娜突然笑了。她走向电梯时，经过的电子屏正播放财经新闻：全球粮食价格指数突破十年高点。
画面切到某农业机械厂的忙碌生产线，流水线尽头，崭新的拖拉机正在打包装箱。
太平洋上空的航班穿越云层时，林建成合上了《巴塞尔资本协议》注释本。
舷窗外，夕阳将云海染成金色。
空姐送来的《金融时报》头版吸引了他的注意：《全球监管机构联合声明：将重新审视金融创新边界》。
文章配图意味深长：左侧是纳斯达克交易大厅的空荡场景，右侧则是纽交所繁忙的传统交易区。
林建成翻到内页的亚洲版，发现华国证监会的改革方案被外媒称为"最严厉的投资者保护措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