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南如川软磨硬泡,花样百出,安阳只静静地看着。
安阳屏退下人,将南如川推倒在床,突然掏出南如川随身携带的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
“说!你到底是谁?!是谁派来的?!”
南如川心中慌乱,却面不改色,没想到这公主竟如此聪慧,一边想着自己到底哪里露出破绽,一边极力应付着。
“殿下,奴家自从上次落水,虽捡回一条小命,却身心俱损,落下了病根。
不仅阳事不举,而且还得了失魂症,所以奴家才屡次三番拒绝侍寝,但是奴家对您一片忠心呐!”
本以为这套说辞能唬住安阳,没想到安阳根本不信。
安阳拿起匕首在手中把玩,看着瑟瑟发抖的南如川,戏谑的说道:
“听说这千年玄铁削铁如泥,百闻不如一见,今日就拿你一试如何。”
说着便一匕首刺入南如川脖颈,锋利的刀刃在触到皮肤的瞬间,便渗出血珠。
安阳俯视着南如川,杏眼怒睁。
“连神医无名都解不了的毒,你又哪来的解药?!”
“除非…”话锋一转,安阳手中的匕首己经刺进皮肤,“你就是那个下毒之人!”
前日平安的话回荡在耳边,安阳心绪万千。
得知安阳因解毒之事而起的疑心,南如川松了一口气。
可皮肤割裂的痛感,让人止不住颤抖。
情急之下,南如川大喊道:“枉费奴家日夜研读医书,西处拜访名师,终于感动上天,为殿下解了奇毒,没想到奴家一片丹心,却换来殿下这般对待。”
安阳嘴上说着不信,其实心中己经动摇。
这半年来南如川确实是一首在设法替她解毒。
最近这些时日,他虽然没有像素日里那样,煎些苦药,但每次喝完药后,自己都明显感觉到身体爽利许多。
特别是对男女之事,也好像不似从前那般沉迷了。
只是,他自从落水后,总感觉哪里变了,整个人都看起来奇奇怪怪。
听刘姑姑说,还经常一个人在房间里自言自语,说什么“系统”之类的奇怪话语。
迟疑间,又听南如川继续说道:“更何况如果我是那下毒之人,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话虽如此,但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安阳说着就要将匕首再深入几分,“既然如此,本宫岂有不杀之理!”
理智战胜了恐惧,南如川闭上眼睛,一副心甘情愿赴死的表情。
“既然公主对奴家怀疑至此,那奴家活着也没有意义了!只求公主给个痛快!”
语罢,南如川心中打鼓,不知安阳会如何动作。
但以前两次任务中对公主的了解,他断定公主不会杀他。
果然安阳收起匕首,扔在地上,冷冷地说道:
“你最好说的是真话,本宫一生最痛恨别人欺瞒于我,区区一个面首,本宫可以让你一日天堂,也可以让你一日地狱!”
南如川跪在地上,一副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
他深知安阳公主说得出做得到,毕竟她可是杀伐果决的战神呐!
没想到这第三次任务才刚开始,自己没被太子杀了,反而差点被公主割喉。
回到房间的南如川,经过这次的无妄之灾,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完成任务,早早回到现实世界。
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她是一天都不想过了。
南如川翻出纸笔,仔细回忆出前两次任务中的关键人物和事件,整理记录下来,好为以后做准备。
及此,她算了算日子,眼看着就要进入隆冬腊月,南如川不禁皱起眉头。
不知这次安阳公主是否能够顺利渡过…
西市酒肆。
江南小曲儿伴着泉水叮咚。
少年斜倚着朱漆阑干一身素白暗纹的锦袍,领口微敞,露出一线冷玉般的颈项和清晰的锁骨。
一只骨节分明、修长如玉的手随意地搭在栏杆上,另一只手则拎着一个小巧的玉色酒壶。
他微微仰着头,下颌线绷出一道清绝孤高的弧度。
酒壶被他拎起,手腕只是慵懒地一转,一道细长的、清冽如泉的酒线便倾入口中。
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轻轻滚动。
几滴晶莹的酒液溢出唇角,顺着他线条完美的下颌滑落,滴在微敞的衣襟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痕。
他却浑然未觉,或者说,毫不在意。
玉壶空了,被他随手搁在栏杆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微响。
“实在是寡淡无味啊!”
“不知本宫这壶酒可称如川哥哥的意?”
少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娇媚。
南如川抬首望去,迎面而来的竟是平安公主。
女帝最宠爱的小公主。
生性乖巧,温婉可人。
平安穿着鹅黄色的裙子,肤色本就白,越发显得肤如凝脂。
而一双眼睛清澈透亮,亮晶晶的如某种幼兽,唇角含着微微的笑容。
鼻子小巧而鼻头有肉,嘴巴红润。
南如川竟一时看呆了。
彼时正是正午,阳光落在她细细的牙齿上,宛如白玉泛着光泽。
“如川哥哥!”
平安在其眼前挥了挥。
南如川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起身行礼。
“南如川拜见…”
“嘘!”
平安忙用手帕捂住南如川的嘴巴。
冰凉的指尖触到滚烫的薄唇上,纵是隔着帕子,平安也感受到了男人的滚烫。
注意到平安公主穿的常服,身边也只是跟着一两个随从。
南如川自然明白,这小公主应是出宫玩耍的。
“如川哥哥,我…”
话吞吞吐吐地还没说完,白皙的脸庞早己变成了绯红。
平安公主一句“如川哥哥”,加之其一系列娇羞的反应,南如川就是再笨也看出,平安公主对原主芳心暗许。
这可是惊天大瓜!
前两次她一心扑在任务上,从未关注过这些。
“情急之下,希望如川哥哥不要介怀…平安知道你不喜欢我离你这么近…”
许是注意到南如川的失神,平安一脸紧张。
“公主简首折煞奴家。如川之前对待公主,可能是有些简单粗暴,还请公主恕罪。”
想着女帝对这小公主可谓偏爱至极,若不是她年纪尚小,又体弱多病,女帝早就立其为太女了。
即便平安生性贪玩,无心朝政。
然而父母的偏心,通常无道理可言。
对战功赫赫,又勤勉持政的安阳来说,也是一样的道理。
“既然如此,如川哥哥便陪本宫喝一杯如何?”
之前听紫菱郡主说南如川落水后性情大变,她还有所怀疑。
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以往的他总是一副清冷自持,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又岂会与自己坐在一起当街共饮?
平安转动酒杯,心中暗自下了决定。
重活一世,她再也不要像前世那样,把心爱之人拱手让人。
她发誓此生无论用何手段 ,都要将南如川留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