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胡桃木书桌上的台灯投下暖光，裴源对着玻璃柜门调整领带，银灰色真丝在灯光下泛着赛车金属漆的光泽。岑斐抱着《赛车动力学原理》倚在门框，看见他第三次把温莎结打成不对称的菱形，唇角悄悄扬起 —— 那是她上周在车库看见他偷练打领带时，就记住的笨拙节奏。
「裴先生，」她合上书，脚步声惊起台灯的光晕，「你领带结歪了。」
裴源的手指猛地收紧，领带卡在喉结下方。岑斐的指尖带着暖香凑近，雪松香水混着她惯用的橙花护手霜，在他鼻尖炸开微妙的和弦。她的卫衣袖口蹭过他西装翻领，露出腕骨处的齿轮纹身，和他藏在袖扣里的微雕分毫不差。
「要这样 ——」岑斐的拇指抵住他锁骨，食指勾住领带尾端，「温莎结的夹角应该是 60 度，和赛车过弯的最佳转向角一样。」她的指尖划过他锁骨下方的皮肤，那里纹着极小的「CF」，用的是她 14 岁写在小熊贴纸上的蓝色墨水，此刻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裴源的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玻璃柜门映出两人交叠的倒影：她穿着 oversize 的「28 号车队」卫衣，而他的西装领口微敞，露出的纹身像枚嵌入皮肤的赛车牌照。十年前在储物柜，她蹲在奖杯旁的剪影，此刻正以这样的姿态，撞进他所有精心维持的秩序。
「岑斐，」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抬头时，睫毛扫过他的领带夹，那是她去年夺冠时的奖杯造型。「知道啊，」指尖故意在「CF」纹身上停顿半秒，「帮我的合法丈夫打领带 ——」卫衣拉链滑下两寸，露出的锁骨中央，新纹的方向盘图案正对着他的赛号纹身，「难道裴先生的日程本里，没写这一项？」
裴源的视线落在她卫衣口袋露出的纸条，边角写着「攻略裴源第二步：肢体接触」。他突然想起昨夜在衣帽间，她把他的旧赛车服套在身上，衣摆垂到大腿，而他躲在衣柜后，看见她对着镜子比划他的领带打法。
「需要我示范正确角度吗？」岑斐的指尖顺着领带滑向他胸口，那里的衬衫纽扣只剩最上面一颗，「或者 ——」突然踮脚，在他喉结上落下极轻的吻，「裴先生更喜欢无规则自由发挥？」
玻璃柜门的反光里，裴源看见自己的耳尖红得比赛车尾灯更亮。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却发现她掌心握着的，正是他藏在书桌抽屉的、十年前的小熊钥匙扣。钥匙扣的挂绳己经磨旧，却被她用银色丝线绣上了「PY」。
「你早就知道，」他的声音混着台灯的电流声，「我这里 ——」指尖点了点锁骨的纹身，「纹的是你的缩写。」
岑斐的睫毛颤动着笑出声，钥匙扣的小熊脑袋蹭过他的领带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总盯着你的领口看？」她突然抽回手，退到书桌另一侧，卫衣上的「28 号」在灯光下泛着荧光，「不过现在，裴先生的领带结 ——」
「完美 60 度。」裴源望着镜中的自己，领带结端正得像赛车的空气动力学套件，而领口下方的「CF」纹身，此刻正对着她卫衣上的赛号，像两个终于咬合的齿轮。他转身时，看见她正把钥匙扣塞进卫衣口袋，那里还躺着他昨天失落的袖扣，内侧刻着「To my racer」。
书房的落地钟敲响十一点，岑斐抱着书走向卧室，卫衣下摆扫过他的西装裤脚。裴源望着她背影，突然发现她今天没戴赛车手套，无名指的婚戒在台灯下闪过小熊造型的微光 —— 那是他在民政局当天，从私人收藏盒里取出的、准备了十年的戒指。
「岑斐，」他在她关门时突然开口，「明天董事会，」摸着领口端正的领带结，「我会戴着这个角度 ——」镜片后的视线掠过她耳后的赛车旗纹身，「提醒自己，有些弯道，早该主动超车。」
她回头笑，门框的光影在她脸上拼出赛车尾翼的形状：「那裴先生要记住，」指尖划过自己的锁骨，那里的方向盘纹身恰好对着他的方向，「赛车手的领航员，从来不会等在原地 ——」话落关门，留下雪松与橙花的余香，在书房的暖光里，酿成比任何商业谈判都更令人心跳超速的，关于爱的方程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