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丁在顾氏大厦32楼那个堪比豪华宠物医院的特设病房里住了整整五天。
这五天里,我每天下班后都会过去。顾言的那位姓李的助理,一位总是穿着得体西装、笑容温和但眼神精干的年轻人,成了我的专属“联络官”。他会在固定时间打电话给我,告知布丁的最新情况,并安排司机在楼下接我。
每一次踏入那栋冰冷的大楼,穿过光可鉴人的大堂,乘坐那部需要特殊权限的首达电梯,我都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32楼的那个角落,安静、洁净、高效,充满了金钱和特权堆砌出的秩序感。布丁住在一个宽敞的恒温观察箱里,连接着精密的监护仪器,由专业的护工轮流照看。陈医生每天都会亲自来检查几次,耐心地跟我解释那些复杂的指标变化。
而我,只需要隔着玻璃,看着布丁一点点好起来。它开始能喝一点流食,小爪子偶尔会无意识地扒拉一下垫子,眼睛里的浑浊也渐渐褪去,重新有了点神采。每一次微小的好转,都让我悬着的心落下一分,对那个名字背后所代表的冰冷力量,滋生出一种复杂难言的感激。
第五天傍晚,陈医生宣布布丁各项指标基本稳定,可以出院回家静养观察了。我欣喜若狂,抱着装着布丁的航空箱,跟在李助理身后,准备离开。
“林小姐,请稍等。”李助理在电梯口停下脚步,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顾总说,如果您方便,请去一趟他办公室。”
我的心猛地一跳。顾言?他要见我?为了什么?费用结算?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攫住了我。该来的,总要面对。我深吸一口气,抱着航空箱,手心微微冒汗,点了点头。
李助理引着我穿过一条更为安静的内部走廊,来到一扇厚重的深色木门前。他轻轻敲了两下,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进”。
推开门,是一间极其宽敞、风格冷硬的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灯火如星河铺展。室内线条简洁利落,色调以深灰和黑色为主,巨大的办公桌、成排的书架、冰冷的金属装饰……一切都透着一种高效、疏离、掌控一切的气息。
顾言就坐在办公桌后宽大的皮椅里。他正低头看着一份文件,侧脸在台灯的光线下显得轮廓分明而冷峻。听到声音,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门口的我和我怀里的航空箱。
“顾总,林小姐来了。”李助理恭敬地说完,便无声地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他,还有航空箱里布丁细微的呼噜声。巨大的空间显得格外空旷寂静。我抱着箱子,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口,几乎不敢呼吸。
“坐。”他指了指办公桌对面一张同样线条冷硬的黑色扶手椅,语气听不出情绪。
我挪过去,小心翼翼地坐下,只敢坐半个椅面,身体绷得紧紧的。航空箱放在脚边,布丁似乎感受到了某种熟悉的气息,在里面轻轻“咪”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