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奖杯底座磕在陈浩手腕那下，我听见自己心跳声比观众席的尖叫还响。
苏砚的小拇指还勾着我，我捏了捏她指尖——凉的，得记着回头给她捂手。
“顾先生，苏女士。”韩磊扯着陈浩的后衣领，警绳哗啦缠上他手腕，“跟我们去趟局里做笔录。”
我把奖杯塞进工作人员怀里，苏砚的战术本还攥在她手里，纸页被攥出褶皱。
路过VIP席时，陈浩的马仔全被按在地上，有个染黄毛的家伙冲我龇牙：“赵老板不会放过你们——”
“赵老板？”苏砚突然停步，战术本在指间转了半圈，“刚才陈浩喊的也是赵辉？”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U盘，金属边缘硌着大腿。
这东西存着暗影组织三年的假赛流水、菠菜盘口，还有周明去年在酒吧跟陈浩碰杯的监控——是老周用网吧旧摄像头录的，他说“防着小人”，没想到真用上了。
警局审讯室的灯白得刺眼。
韩磊把保温杯往桌上一墩，水汽糊住他警徽：“陈浩说他是受人指使，你们跟这‘赵辉’有过节？”
苏砚翻开战术本，纸页哗啦响：“三个月前LPL春季赛，我们战队训练赛服务器被黑，当时查到IP指向‘辉腾投资’。”她指尖点着本子上的红圈，“辉腾法人赵辉，跟陈浩的‘星耀娱乐’有十七笔交叉转账。”
我想起上周苏砚熬了整宿看流水单，眼下青得像画了眼影。
她推战术本给韩磊：“每笔转账时间都对应训练赛、常规赛关键局——比如顾昭第一次上首发那天，转了三百万。”
韩磊的笔顿在笔录本上：“所以陈浩袭击你，是怕你们把这些抖出来？”
“不止。”我摸出U盘，在桌上敲了敲，“这里面有周明的录音。他说‘赵辉要顾昭在S赛打假赛，不答应就废了他’。”
门突然被推开。
穿黑风衣的男人探进头，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胸前挂着记者证——李威，我在电竞论坛见过他的深度报道，标题都是《假赛阴影下的LPL》《青训营里的菠菜链》。
“顾昭，苏砚。”他把记者证拍在桌上，“我跟踪赵辉半年了。”他从风衣里摸出一沓照片，最上面那张是赵辉在澳门赌场跟陈浩勾肩搭背，“上周我黑进辉腾内网，发现他们买通了三个战队的分析师，专门给对手送战术漏洞。”
苏砚的战术本“啪”合上：“所以我们夏季赛打‘飓风’战队时，他们突然变西保一？当时我就觉得不对——”
“他们买了我们的战术报告。”我接上话。
那天苏砚在复盘室摔了马克杯，说“不可能，数据库加密了十二层”。
现在看，怕是赵辉早就在我们内部安了钉子。
李威推了推眼镜：“赵辉的目标不止假赛。他还搞网络攻击，去年S赛入围赛，韩国队服务器崩溃那场，主谋就是他。”他抽出张打印纸，“我有个线人在辉腾当会计，说赵辉最近在筹备‘终极计划’——具体是啥，线人没探到。”
韩磊把保温杯攥得咔咔响：“你们有地方能分析这些吗？要安全的。”
苏砚摸出手机：“我租的战术分析室，在电竞园区B座17楼，密码锁，摄像头连的是我私人云。”
我们挤在苏砚的小房间里。
墙上贴满战术图，桌上摆着她的姜茶罐子——我上次喝空的，现在又装满了，还冒着热气。
苏砚把李威的照片、她的转账单、我的U盘全摊在桌上，指尖在手机屏幕划拉：“我调了辉腾近一年的资金流向……”她突然顿住，“有笔两千万的款，从辉腾到‘暗月科技’，再转到境外。暗月科技——”她抬头看我，“是周明退役后开的公司。”
我捏紧拳头。
周明当初在青训营拍着我肩膀说“你是我带过最有天赋的”，转头就把我卖了。
“顾昭，看这个。”李威把笔记本电脑转过来，监控画面里，周明上周三进了辉腾大厦，手里提着个黑箱子。
苏砚的战术本翻得飞快：“陈浩袭击你，赵辉肯定慌了。他们可能要销毁证据。”
我闭眼，面板在脑子里跳出来。
操作98，意识99，手速95——这些天为了S赛，我把技能点全砸在操作和意识上。
现在需要分析线索，得加点智力衍生的意识。
我心念一动，把3点自由分配点全塞进意识。
脑子“嗡”地一清。
我盯着李威的电脑，突然发现周明提的黑箱子右下角有个logo——是“星耀娱乐”的，陈浩的公司。
“周明是赵辉和陈浩的中间人。”我拍桌，“所以陈浩被抓，赵辉可能要灭口周明，或者转移资产。”
苏砚的手指在手机上狂按：“我查了赵辉的行程，他今晚八点的飞机去新加坡。”
韩磊的手机响了。
他接完电话，脸色沉得能滴墨：“局里刚收到消息，赵辉的私人飞机确实订了八点的票。”他把配枪拍在桌上，“我现在申请抓捕令，但需要你们的证据链。”
李威突然站起来：“我线人说赵辉在郊区有个仓库，存着所有假赛的原始数据。”他翻出张照片，荒地上立着个红顶铁皮房，“今晚七点，他的手下会去转移数据。”
苏砚把战术本往我怀里一塞：“我们得赶在他们前面。”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U盘，又看了眼苏砚。
她眼睛亮得像S赛奖杯上的钻石，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她站在青训营门口，抱着战术本说“顾昭，你的补刀数据有问题”。
现在她的补刀数据还是没问题，但我们的问题，快解决了。
韩磊己经在打电话调人：“三组去机场堵，二组跟我去仓库。”他转头看我们，“你们——”
“我们跟你去。”我和苏砚异口同声。
李威扯了扯风衣：“我有无人机，能拍仓库里的情况。”
韩磊点头，把警徽别正：“半小时后集合。顾昭，把你那U盘给我，我让人先送回局里备份。”
我把U盘递过去，金属还带着我体温。
苏砚突然拽我袖子，从战术本里抽出张纸条塞给我——是她手写的“小心”，字迹歪歪扭扭，像她第一次给我带姜茶时那样。
窗外的天开始暗了。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纸条，面板突然跳出提示：“意识突破100，解锁技能：逻辑推演。”
脑子突然像被通了电。
我想起李威说的“终极计划”，想起周明提的黑箱子，想起赵辉的飞机票——所有碎片在脑子里拼成一张网，网的中心，是那个红顶铁皮房。
韩磊的警车鸣笛声响起来时，我看了眼表：六点十五分。
仓库的位置在郊区废弃工业园，地图上标着“兴发建材”。
李威的无人机己经飞了过去，手机屏幕里，铁皮房门口停着两辆黑车，三个穿黑西装的人在抽烟。
“里面有六个人。”苏砚凑过来看，“左边窗户有反光，应该是监控。右边门有密码锁，型号是——”
“我来。”我活动手指，手机面板开始往上跳。
刚才加了点，现在手速98，操作99。
上次拆老周网吧的坏键盘，我用了三分钟；这次拆密码锁，应该更快。
韩磊把防弹背心扔给我：“穿上。”又扔给苏砚一件，“你也穿。”
苏砚抱着背心瞪他：“我不——”
“穿上。”我拽过背心给她套上，“你战术本要是被枪打坏了，我上哪儿找你记的三百套战术？”
她耳尖红了，低头系扣子。
李威憋着笑调无人机：“顾选手，这招叫转移注意力？”
我没理他，盯着手机里的仓库画面。
有个黑西装弯腰捡烟头，我看清了他腰后别着枪——是92式，和韩磊的一样。
“七点整。”韩磊看表，“三组应该到机场了。我们从东边绕，李威用无人机干扰监控，顾昭拆锁，苏砚跟我进去控制人，其他人外围包抄。”
我把战术本递给苏砚：“你记着，要是打起来，你躲我后面。”
她没接本子，反而把姜茶罐子塞给我：“喝一口，凉了伤胃。”
罐子还温着。我喝了一大口，姜味辣得我眼眶发酸。
远处传来汽车声。
李威的无人机画面里，一辆银色商务车开进工业园，驾驶座上的人——是周明。
他下车时，我看清了他脖子上的红绳——那是青训营时我送他的，说“保平安”。
现在红绳还在，他却成了送我下地狱的人。
“周明来了。”苏砚的声音冷得像冰，“他带着赵辉的东西。”
韩磊拍了拍我肩膀：“准备。”
我把姜茶罐塞进裤兜，摸出拆锁工具。
手速面板跳到100，操作面板也跟着涨——100，满了。
仓库的铁门在我手下“咔嗒”一声开了。
外面的天彻底黑了。
远处传来警笛声，不知道是三组到了机场，还是有其他情况。
但此刻，我盯着门里透出的光，听见苏砚在我身后小声说：“顾昭，我们赢定了。”
我回头冲她笑。
战术本在她怀里，姜茶罐在我兜里，U盘在韩磊那儿，李威的无人机还在天上飞。
而赵辉的仓库，就在前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