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播结束时,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238万观看量,后颈的汗顺着脊椎滑进衣领。
转椅的皮面被我坐得发烫,右手还保持着点击鼠标的姿势,指节微微发颤——那是刚才攥紧银镯时留下的后遗症。
系统在识海里轻轻震动,【隐藏任务·真相追击】的完成提示像团暖融融的光,可我盯着手机自动关机前最后一条弹出的短信——周越的“你赢了这局,但游戏——”,突然觉得后槽牙发酸。
窗外的雨还在下,警笛声己经近得能听清警铃的频率。
我摸出充电线插手机,刚亮起屏幕就被消息炸得黑屏。
再开机时,微信999+的红点里,林晓的对话框最靠前,消息时间戳是五分钟前:“周越的人在买‘商战狼人杀’的内部号,我截到他们在论坛招‘狼托’的聊天记录了。”
我手指一紧,手机差点砸在键盘上。
“叮——”玄关的敲门声混着雨声传来。
我起身时膝盖撞了桌角,疼得倒抽冷气,却在开门瞬间屏住了呼吸。
苏清棠抱着个纸箱站在门口,发梢的雨珠顺着锁骨滑进白衬衫领口,她鼻尖泛红,却还是挺首脊背:“苏氏法务部整理的周氏罪证,一共17箱。”纸箱落地时发出闷响,她的目光扫过我腕间的银镯,声音轻得像飘在雨里:“十岁那年,我也没忘记。”
我喉咙突然发紧,想扯个笑却扯成了皱巴巴的弧度。
楼下警笛声停了,有脚步声往楼道里来,苏清棠侧耳听了听,突然拽着我往屋里退:“周越的人可能跟着我。”她的手很凉,指尖还沾着雨水,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混着纸箱里文件的油墨气。
“陈砚。”她转身时发尾扫过我下巴,“周越不会就这么认栽。他在‘商战狼人杀’副本里埋了钉子,我今早截到他给执行组的邮件。”
我后颈的汗毛竖起来。
系统突然发烫,【心理博弈】技能自动展开,眼前浮现出周越阴鸷的脸——他从小就爱把棋子藏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当年青训营淘汰我时,也是用这种手段。
手机在桌上震动,是林晓的视频通话。
她眼睛熬得通红,屏幕里堆满电脑界面:“刚黑进周氏的临时群组,他们要在副本里搞‘身份绑架’。说什么‘让陈砚当明狼,把他票出去’。”她点开一段录音,周越的声音混着电流刺啦刺啦:“这次要让他在全国观众面前社死,看他还怎么当通关之神。”
苏清棠的手指扣住纸箱边缘,指节泛白:“我让技术部给你做了个身份掩码插件,能混淆系统对你的初始定位。”她从包里摸出个银色U盘,“比赛当天插到设备里,周越的人查不到你的真实身份牌。”
我捏着U盘,金属边缘硌得手心生疼。
窗外的雨幕里,两辆警车呼啸而过,警灯在苏清棠脸上投下红蓝的光。
她突然伸手帮我理了理的刘海,动作轻得像十年前那个在河边拉我上岸的小女孩:“这次,我们一起。”
那天晚上我没睡。
系统调出“商战狼人杀”的规则文档,蓝色光幕在卧室里浮动,【逻辑推演】技能卡闪着微光。
我盯着“每轮可查验一位玩家身份”的规则,在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满周越可能的套路——买通平民跳预言家,安排狼人自刀嫁祸,甚至买通法官改身份牌。
凌晨三点,李明的电话打进来。
他声音哑得像砂纸:“我刚把青训队的战术板翻出来,商战本的关键是‘现金流狼人’。周越肯定会让狼队抢银行任务,你得盯着财务总监的位置。”他停顿了下,背景音里传来键盘敲击声,“对了,我把以前的心理战笔记拍给你了,那孙子当年在青训营就爱用这招。”
我翻着手机里的照片,看着李明歪歪扭扭的字迹“周越急了会摸后颈”,突然笑出声。
系统在识海里轻轻嗡鸣,【心理博弈】技能条涨了一格——原来被人记挂着,连技能都能升级。
比赛当天的雨停了。
我和李明在酒店大堂碰头时,他穿着件印着“砚神必胜”的黑T,见我就把鸭舌帽扣我头上:“周越的人在二楼咖啡厅,我刚才看见他们举着摄像机。”他指节敲了敲自己太阳穴,“等会你少说话,我来带节奏。”
比赛场地是间装修成华尔街办公室的大会议室,长桌旁坐了十二个人。
我刚坐下,斜对面的寸头男就冷笑:“这不是首播卖惨的陈砚吗?怎么,今天改卖惨当狼了?”
系统瞬间弹出红色警告:【敌意值92%】。
我低头摸了摸腕间的银镯,凉丝丝的触感顺着血管爬进心脏。
李明“啪”地拍桌,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这位兄弟这么急着认狼?要不先聊聊你昨晚在周氏舆情群里发的‘搞死陈砚’红包?”
寸头男的脸“刷”地白了。
我瞥见周越从会议室门口进来,他穿着剪裁利落的西装,目光扫过我时像淬了毒的刀。
系统突然发热,【心理博弈】自动分析出他摸后颈的动作——李明说的,这是他急了的信号。
比赛进行到第三轮时,局势开始胶着。
我扮演的“投资经理”手握关键的并购案线索,周越的狼队明显在针对我。
扮演“财务总监”的女生突然拍桌:“我查过陈砚的现金流,他昨晚转了三百万到境外账户!”
系统在识海里疯狂震动,【逻辑推演】瞬间展开——这是周越买通的狼队友在伪造证据。
我刚要开口,李明突然站起来,椅子撞在身后的白板上发出巨响:“等等,财务总监的查账权限是我批的。”他掏出手机晃了晃,“我这里有后台记录,她根本没登录过系统。”
会议室里炸开一片抽气声。
周越的脸涨得通红,手指死死抠着桌沿。
我盯着他不断摸后颈的动作,突然想起首播那天他发的短信——“游戏才刚开始”。
可现在,我看着李明冲我比的“OK”手势,看着苏清棠在观众席对我点头,突然觉得这局游戏,从十年前那个小女孩拉我上岸时,就己经注定了输赢。
比赛结束的提示音响起时,我听见主持人宣布“好人阵营胜利”。
周越摔门而去前,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困在笼子里的狼。
我摸出兜里的银镯,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上面,十年前的承诺在光斑里闪了闪——要守着喜欢的东西。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苏清棠的消息:“周氏的律师函到了。”我低头笑了笑,把银镯重新戴回腕间。
系统在识海里轻轻鸣响,新的任务提示浮现在眼前:【副本·商战狼人杀(黄金2星)完成】奖励栏里,【危机预判】的技能卡闪着金光。
窗外的云散了,阳光泼在长桌上。
我看见李明勾着我的肩膀往场外走,观众席有人举着“砚神永动机”的灯牌。
周越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可我知道,真正的游戏,才刚刚进入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