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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捏着手机站在体育馆外，雪花落在后颈，顺着衣领往肉里钻。寒风像一把冰刃贴在脸上，吹得脸颊发麻。我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呼出一口白气，在眼前凝成一团雾。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忽明忽暗，白银1星副本的提示像团火，烧得人喉咙发紧。它悬浮在我视野边缘，不断闪烁着警告信息，仿佛某种无形的压力压在心头。可此刻我盯着手机屏幕上那行字——“苏清棠”，指尖在按键上悬了三秒，才按下回拨键。
电话接通的瞬间，风卷着雪粒子灌进耳朵，像是无数细小的冰针刺入耳膜。那边的呼吸声很轻，像落在宣纸上的墨点：“陈砚先生。”
我吸了吸冻得发酸的鼻子，鼻腔传来一阵刺痛：“苏总找我，是为了天命游戏？”
“不完全是。”她的声音比场馆里的空调还凉，带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刚才比赛，你的辛德拉在12分钟推中塔时，闪现撞墙的角度。”我心跳漏了半拍——那波我故意算错闪现距离，诱张凯的维克托交了闪现。
“我让人查过你的青训记录，三年前你被淘汰，是因为战术执行度不够。”
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每一粒都像是敲在神经末梢。我望着自己哈出的白雾，白雾在冷空气中迅速消散：“现在够了？”
“够了。”她突然轻笑一声，尾音像融化的雪水，带着一丝暖意，“苏氏互娱新组了支战队，缺个能把预判当武器的中单。明天上午十点，来公司谈合约。”
电话挂断时，我盯着手机屏保——那是三年前青训队的合照，我站在最后排，王正豪教练的手搭在我肩上，说“小陈这手预判，再磨两年能打LPL”。照片中的阳光透过训练室的窗户洒在我们身上，温暖而明亮。
后来他在淘汰名单上圈我名字时，笔尖戳破了纸：“职业选手要的是稳定，不是赌徒式的算路。”
现在有人说我的算路是武器。
我把装备箱抱得更紧，金属搭扣硌得掌心生疼，那种冰冷的触感让我清醒了些许。第二天清晨，我在公交上刷到周越的动态。他发了张咖啡杯的照片，配文“总有些人，以为赢了场校园赛就能翻天”。
我捏着手机的指节发白——这孙子高中时偷改我训练账号，害我错过青训选拔的事，我还没找他算账。
苏氏互娱大厦的玻璃幕墙映着雪光，反射出一片银白的世界。我在前台报了名字，接待小姐眼睛亮起来：“苏总己经在32楼等您。”
电梯上升时，系统突然震动，视网膜上弹出周越的资料卡：【周越，创游科技太子爷，近期与苏氏互娱竞争“都市游戏计划”合作权，对宿主存在私人敌意值87%】
我攥紧西装口袋里的简历——这是昨晚李明帮我改的，他说“现在你是冠军，得把气势提起来”。
电梯门开的瞬间，苏清棠正倚着落地窗看文件，米色大衣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酒红色的真丝衬衫。她的身影被窗外的雪光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空气中飘来淡淡的雪松香水味。
她抬头时，我看见她耳后有颗小痣，像落在雪地里的红豆，精致又不失灵动。
“坐。”她推过来一份合同，语气平稳，“年薪八十万，战队资源优先倾斜。但有个条件。”
我扫了眼合同条款，心跳快得像打鼓：“什么条件？”
“下个月的‘都市游戏计划’测试赛，你必须以苏氏代表的身份参赛。”她指尖敲了敲桌上的平板，屏幕里是张狼人杀主题的场地平面图，“周越的创游也在争这个项目，他最近动作太脏。”
我刚要说话，手机在裤袋里震动。周越的名字跳出来时，苏清棠的目光扫过来，我喉咙发紧，按下接听键。
“砚哥，恭喜啊。”周越的声音甜得发腻，带着几分讽刺的意味，“听说苏氏要签你？”
我捏着手机走到窗边，玻璃上蒙着层白雾，手指轻轻一抹，留下一道水痕：“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他的语气突然冷下来，像冬天的寒风刮过耳边，“创游和苏氏的合作案，就差这口气。你要是敢签，我让你明天连游戏厅的兼职都保不住——哦对了，你妈住院的押金，这个月该续了吧？”
血往头顶涌。我盯着楼下飘落的雪，想起上周在医院走廊，护士举着缴费单说“还差三万”时，我蹲在消防通道抽了半包烟。那时烟味混着消毒水的味道，呛得人喘不过气。
周越怎么会知道？
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启动【记忆回溯】——三日前周越的助理出现在市立医院缴费处】
“周越，你跟踪我？”我咬着牙，指节抵在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叩击声，“你就这么怕我赢？”
“怕？”他笑出声，笑声刺耳，“我是怕你输得太惨。晚上八点，老地方网吧，我等你solo。输了就退出苏氏，怎么样？”
电话挂断的瞬间，苏清棠走到我身后：“周越？”
我转身时，她离我只有半步远，能闻到她身上的雪松香水味：“他约我solo，输了就得退出。”
“你会输吗？”她抬眼望我，瞳孔里映着窗外的雪，清澈而冷静，“三年前小龙坑那波，你的瑞兹闪现冷却32秒。现在呢？”
我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低沉：“现在，我的闪现永远比对手快半拍。”
她突然笑了，伸手帮我理了理皱巴巴的领带，指尖掠过脖颈时带来一丝温度：“那你赢他，我让人查他最近的小动作。”
出苏氏大厦时，雪停了。阳光从云层缝隙中透出来，照在玻璃幕墙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我给李明发消息：“晚上八点，老地方网吧，陪我练solo。”他秒回个“OK”的表情包，后面跟着串语音：“砚哥你疯了？周越那孙子最近请了代练！”
我站在台阶上，望着玻璃幕墙里自己的影子。那是一个穿着西装、抱着装备箱的男人，眼神坚定，不再迷茫。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刺目的红光：【限时挑战触发——三日内完成“商战狼人杀”副本，否则扣除当前影响力等级】
手机在这时震动，李明的电话打进来：“砚哥你在哪？我刚看到周越的微博，他说今晚要让你‘输得连键盘都抓不稳’！”
我摸出装备箱里的新键盘，金属触感从掌心蔓延到手臂。雪后的阳光照在键盘上，每个按键都闪着冷光。
“来网吧。”我按下通话键，声音冷静，“教我怎么把他的预判，变成他的墓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