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啥也没干,害他迟到不说,还打碎了人家的杯子。
估计他该后悔让她来公司了吧!
江其姝还在忐忑地猜测他接下来会怎么“收拾”自己,却被一句话猛地拉回了现实。
“江其姝,匹配的肾源找到了!”
“什么?”她一愣。
周斯年放下手机——刚才那通电话带来的竟是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真的假的?这么快?”江其姝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情急之下向前迈了一大步。
“咔嚓!”
身上的黑色半身裙应声而裂,开叉赫然出现在正前方。
……她果然不适合穿裙子。
江其姝只低头瞥了一眼,便不管不顾地冲向周斯年,双手急切地推搡着他的胳膊:“是真的吗?外婆有救了是不是?我太开心了!”
周斯年被推得晃了晃,看着她激动地在原地转了三圈。
他目光下移,瞥见那道闪电状的裂口,提醒道:“你的裙子……裂了。”
江其姝嘿嘿一笑:“刚才太急了……那手术什么时候能做?”
“不出意外,三天后。”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她语无伦次,眼中迸发出耀眼的光彩。
“老公,谢谢你!你简首就是男菩萨转世!下凡是来普度众生的吧?不,肯定是专门来度我的!下辈子我愿为你做牛做马,报答你这一世的恩情……”
……
小滑头~
周斯年听着她一波又一波夸张的彩虹屁,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既然肾源己定,留她在这儿也没必要了。
没等他开口,江其姝抢先道:“那个……老公,我在这儿净给你帮倒忙,我还是先回去吧,不耽误你工作了!打车很方便的。”
她心里盘算着,回去得怒更两万字——这大概是她目前唯一能回报老天的方式了。
周斯年瞥了眼她的裙子:“等等。”
他起身走向办公室后方的休息室,片刻后拿出一件黑色衬衫。
他蹲下身,利落地将衬衫围在她腿上,恰好遮住撕裂的部分,最后将两只袖子在她腰间系了个结。
“没事的老公,又没走光。”江其姝小声嘀咕。
周斯年站起身,垂眸淡淡道:“别人看到你这副样子,还以为我们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只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不儿?
围着件男士衬衫,岂不是更引人遐想?
真当别人眼瞎看不出来吗?
“好吧,老公再见!”江其姝抓起包,脚底抹油般溜了,只留下一阵若有似无的香风。
周斯年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刚才帮她系衬衫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腰间的。小丫头的腰……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意识到这不合时宜的念头,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清空思绪。
随手去够杯子,却抓了个空。
想到不久前被打碎的杯子,他无奈地笑了笑。
-
手术前一天。
江其姝走到病房门口,隔着玻璃看见两位上了年纪的陌生面孔正在仔细查看外婆的病历。
她心头一紧,担心是甄灵巧又在搞什么名堂,但看万恒对他们的态度毕恭毕敬,又觉蹊跷。
她悄悄把万恒叫出病房。
“万医生,那两位是……?之前没见过。”她压低声音问。
万恒一张包子脸上写满与有荣焉:“京城协和医院外科手术的大拿!专程来给你外婆主刀的。他们对高龄患者伴有并发症的肾脏移植手术经验极其丰富,成功案例百余例!这次你外婆的手术,十拿九稳了!”
“他们怎么会来?我没请过啊?”江其姝更懵了。
“你不知道?那……可能是你老公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吧。”万恒惊讶地看着她,“这种级别的专家,专程从京城飞到云城只为做一台手术,光有钱可未必请得动。你老公……到底是什么来头?”
江其姝脑子嗡嗡的:“额……他……他们可能是亲戚?”
“哦,难怪!这下你可以彻底放心了。”万恒释然道。
从医院出来,江其姝去了趟商场。
打碎周斯年杯子的事她一首惦记着,想买个类似的赔给他。
想到那两位从天而降的顶尖医生,她欠周斯年的,好像越来越多了。
路过一家陶瓷手工艺品店,她走了进去。
得知杯子还能私人订制,江其姝琢磨了半天。
“麻烦帮我印个乔治上去。”她说。
店员一愣:“乔治?”
“就是小猪佩奇里的那个乔治。”江其姝解释。
正好周斯年属猪,这个礼物……他应该会“喜欢”吧?
兴高采烈地付了钱——一个印着小猪乔治的白瓷杯,居然要999!
现在的商家是抢钱吗?
想到肾源和那两位专家,她咬咬牙:算了,只要周斯年高兴,这999就值!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
“老公,我今天去医院了。谢谢你……还特地找了那么厉害的医生给外婆做手术。”
“这事跟我无关。”周斯年声音平淡,“要谢就谢夏女士吧。”
“啊?是咱妈帮的忙?”
“夏女士在京圈有些薄面,请动两位医生对她来说不算难事。”
“哇!你妈好厉害!不愧是我女神!”
“她也是你妈。”周斯年闭着眼,“闭上嘴,睡觉。”
江其姝:“……”
翌日,周家母子陪着江其姝在手术室外煎熬地等待。
三个小时后,手术室灯灭——手术非常成功!
江其姝激动地紧紧抱住周妈妈,千言万语都化在了这个拥抱里。感性的周妈妈不停地抹着喜悦的泪水。
外婆还在麻醉恢复期,尚未清醒。江其姝让周斯年先送周妈妈回家休息,自己留下守着。
临近傍晚,病床上的外婆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外婆?外婆你醒了?”江其姝俯身,轻声呼唤。
孙莲枝的瞳孔慢慢聚焦,看清眼前人后,枯瘦的手猛地攥紧,浑身因激动而颤抖,用尽力气嘶声道:“我……我辛苦把你养大……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你妈……你妈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啊!难道……难道你想像她一样……死在手术台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