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一束光,来自他的方向。
“到了。”
绥城的夜晚由于地处边疆,即使在临近清明时节,还是有些彻骨的寒意。一名高贵文静,美艳玲珑的女人出现在那古老的西合院门前,岳文婷。
最近这段日子,岳文婷像一个疲于奔命的旅者,到了一个地方,还未来得及驻足欣赏‘美景’,便要去往下一个地方。其实这对她27岁的人生来讲,算是常态。但就在昨天,岳文婷惊恐的发现,原来自己己经发生了改变。
对她而言,最大的困难不是如盲人一般的旅行,而是在于重返某处,在于何时有机会和勇气第二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再见那个人,李从玄。
看着紧闭的院门,岳文婷驻足在此。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来,只是脑海中响起那人轻浮的笑声,便身随意动。眨眼凝视间,己经到了这里。
愚蠢啊,我真的很愚蠢。岳文婷苦笑不断骂着自己,明明是两个世界的人,自己也试图放手,甚至尝试了无数次,本以为成功了,却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你家门口。
她与李从玄,三观不同,立场难以定调。甚至岳文婷很早以前就明白,他与她之间,没什么可改变的。他没给过她任何承诺,她也不愿意理清那放荡之人的思绪。最多,二人最多算个朋友,也仅此而己。
可当岳文婷归家后的这几天,每每一个人靠在床头,看着外面的光阴流转,脑海中回忆起李从玄的音容相貌……一如既往,先令岳文婷生厌,后却令她感受到一丝微小的幸福。
心里痒痒的,感觉很怪异,但蛮舒服的,可依旧是痛苦的。那感觉明明是在说,君子之交淡淡如水,一切只是相逢的偶然。如得其情,必哀矜而非喜。
心里的声音说着无所谓,说着不可逾越。但最终,那个声音将她带到了这里。
李从玄,与岳文婷见过的人完全不同。他人,包括岳文婷自己,都是由若丝的爱意与尘土构成,被同样的消极和绝望所围困。但李从玄的出现让她明白,逃避不是强者的选择。真正的强大,是在恐惧面前依然敢迈出一步。
离开玄武岛的日子很短,可岳文婷却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掏空。冥王天一战,她并没有受伤,因为李从玄将她与张叨叨保护的很好。只要一想到这些,岳文婷便感觉被力量所充盈。
她感觉心里有股力量拉着她往上走,却又像随时会掉下来坠入无底深渊。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情’。
的情?爱情的情?友情的情?还是不愿承认,不愿说出口的情?
是哪种情呢?她自己都说不清。
背靠李从玄家的大门,岳文婷犹豫不决,不知是否应该打扰他的平静。透过二楼的灯光,她望着卧室透出的光亮,嘴角不自觉地扬起。那抹光就像他一样,安静也叫人安心。就像是夜空中的一颗星,遥远,但从未离开。
“什么情况?”
突然间,李从玄的诧异之语从街尾传来。岳文婷循声望去,眼中的期待与喜悦不加隐藏。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走在陌生的城市,看到似曾相识的风景。她等到他了,等到了自己的心中所想,等到了那一抹执念的绽放。
在这临近清明的季节,在这指针划向黑暗的夜晚,李从玄就像流星划过心房,出现在这灰暗的街道中,将岳文婷那寂寞的世界弄出声响。
“啪!”
李从玄点燃一根烟,没有邀请岳文婷进屋,二人站在门口相视一笑。李从玄吞云吐雾,打量了一番风尘仆仆的岳文婷问道:“你兄弟咋样了?”
“谢你挂念,己恢复了7分神志。”
简单交谈一句,二人谁也不再说话。岳文婷彷徨中带着迷茫,少有的露出小女儿姿态,故作镇定的开口道:“前几天,与叨叨聊了会。她说,你好像有难处。”
“那死丫头,什么话都往外咧咧!”
李从玄老脸一红,尴尬的都要抠脚了。他也想不到,冥王天之战那么短的时间,张叨叨居然与岳文婷混成了好闺蜜……万一那丫头把李从玄早年的糗事添油加醋的说出去,李从玄的面子往哪搁?
“给。”
岳文婷笑了,她的眼神很安静,却无时不在告诉他,她在想他。看到李从玄跳脚尴尬出丑的模样,岳文婷就一定会开心,不知道为什么,也懒得去想。
只见她递过来一张支票,一个1,后面8个零。
李从玄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接过支票,又仔细看了看岳文婷的笑颜,试探性的问道:“啥意思?”
“你救了文武一命,这么大的恩情,我岳家岂能不报?文武知你手头紧,二话不说就把‘老婆本’奉献出来了。”
听到岳文武与‘老婆本’几个字,李从玄吓的当场一激灵,慌张着就把支票推给岳文婷,说什么都不敢拿。
废话!岳文武是个死基佬,但李从玄是首到不能在首,拿了岳文武的‘老婆本’,估计这货下半辈子都得贴墙靠边站!
“哈哈~”
看着李从玄吃瘪,岳文婷心花怒放。笑容天真烂漫,还有那么一抹偏执。只见岳文婷的秀手向前推动,指尖与李从玄的手指轻触,一个瞬间,二人都有所感应,默不作声。
“那个,其实是逗你的。文武被关了禁闭,不知道你的事。”
岳文婷红着脸靠在李从玄身边,尽力的保持着距离,双眼看向星空,无所谓的说道:“这钱,是我的嫁妆,但我三五年内不打算嫁人。既然你有急用,先拿去用好了。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在还我。”
“早说呀,尿都被你吓出来了。”
李从玄讪讪一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后,急忙将支票收入怀中。扭头看了看这大气的姑娘,感激的话说不出口,但总得有所表示。
只见李从玄掐着半截香烟,思索片刻后说道:“大家非亲非故,拿你这么多钱,我心里也没底。要不,你有没有什么难办的事,说出来,我去给你解决。”
“没有。”
“一件小事也行,起码我心里踏实。”
“真的要帮忙?”
“必须的呀!我李从玄一言九鼎,有求必……必不必应另说,但你的事我肯定用心!”
“好吧。”
岳文婷眨了眨眼眸,她喜欢李从玄的热情与无畏。虽然那是在钱财的基础上衍生而来的产物,但岳文婷还是感觉心里很开心。
只见岳文婷拿出手机,凑到李从玄身前顺势一倒跌入其怀中,满脸笑意的比起胜利手势,手机咔嚓一声,完成一张亲密的自拍后说道:“我要参加下个月的‘魂渊天启’,但家里不放心我一个人出门。如果,我是说如果,‘未婚夫’能随我回一趟老家,那这事就容易办了。”
“不是叫我以身相许这么严重吧?”
李从玄暗道一声不好,果断的拉开二人的距离。岳文婷心中有一抹失落闪过,但也是转瞬即逝,笑着打趣道:“想什么呢你?你就算肯‘许’,我还不要呢!”
“那就没问题了,明天跟你回家!”
李从玄长舒一口气,咧嘴一笑后突发奇想,试探性的问道:“对了,你不是心理医生吗?我还真有个事想问你,什么叫,‘没有精神上的行动能力’。”
“啊?”
岳文婷猛地一愣,眨着美眸仔细打量了一下李从玄,会心一笑道:“脑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