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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褂下摆扫过蹭了些灰的门框。
前世他跪在手术室门口求机会时，这扇门永远紧闭着，此刻却敞着，飘出淡淡的龙井茶香——院长办公室的老茶台，总煮着他师父爱喝的明前龙井。
“坐。”院长把文件推到他面前，封皮上的烫金字在落地灯的暖光里泛着蜜色。
林仲景低头，看见“关于表彰林仲景同志廉洁行医的决定”几个字，刺得他鼻尖发酸。
上一次他拿到医院文件，是那张盖着红章的医师资格吊销通知，当时他攥着文件在雨里走了整夜，伞骨戳破掌心都不觉得疼。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院长摘下眼镜，指节叩了叩文件，"赵立成今天上午找你，我下午就收到了药剂科的采购清单。"他从抽屉里抽出份泛黄的病历，"三年前，急诊科老周收了康源的回扣，给车祸患者用了过期的止血药。
那孩子才十六岁，送到ICU时......"院长喉结动了动，"我压下了这事，想着给年轻人改过的机会。"
林仲景攥紧文件边缘。
前世他被诬陷收贿时，举报信里的"证据"正是康源医药提供的——现在想来，那根本就是赵立成设的局。
他望着院长鬓角的白发，突然开口："院长，我想查康源。"
"查？"院长抬眼。
"不是这一次的贿赂。"林仲景指尖抵着桌面，指节泛白，"是他们这些年在医院里织的网。
前世......"他顿了顿，把"上辈子"三个字咽回去，"我见过太多因为假药受害的患者，不能再让赵立成继续下去。"
院长沉默片刻，从抽屉里摸出个U盘推过去："这是近三年康源的采购记录。
我早让人盯着了，只是缺个能把证据串起来的人。"他目光灼灼，"你有把握？"
林仲景摸了摸口袋里的系统界面——凌晨签到时，系统刚奖励了"九针寻踪"的古籍残卷，虽说是针灸手法，却详细记载了古代医家如何通过药渣、针迹追根溯源。
他点头："我需要苏慕秋帮忙。"
"小苏？"院长笑了，"那丫头昨天还来找我，说想调份近半年的药品不良反应报告。"他看了眼墙上的钟，"下班了，去食堂找她吧，今天萝卜牛腩炖得香。"
食堂的玻璃餐窗前，苏慕秋正把最后一块牛腩拨到林仲景碗里。
她的护士服袖口沾着碘伏的淡褐色，发绳松了一缕，在暖黄的灯光里晃着："我猜你要查康源。"她递过手机，屏幕上是药剂科仓库的监控截图，"赵立成每周三晚上十点会去B2仓库，带着个黑色公文包。"
林仲景夹牛腩的筷子顿住："你怎么......"
"上次你拒收红包，我就让人调了近三个月的监控。"苏慕秋舀了勺汤，瓷勺碰着碗沿叮当作响，"我爸是院长，我从小看惯了医药代表怎么给医生塞卡。"她垂眸盯着汤里的油花，"我妈就是因为用了康源的问题降压药......"
林仲景伸手覆住她手背。
苏慕秋的手还带着护士服的消毒水味，却暖得烫人。
他想起前世最后一次见她，她举着病历冲过医闹人群，被推搡着撞在消防栓上，额角的血把白大褂染成了红。
"我这有微型摄像头。"苏慕秋抽回手，从护士服口袋里摸出个指甲盖大的设备，"上次跟刑侦队学急救，他们送的。"她指腹蹭了蹭摄像头，"周三晚上十点，我值大夜班，能把仓库的红外监控调成手动模式。"
林仲景的系统界面突然跳出提示：【检测到宿主进行医疗反腐行动，触发隐藏任务：清扫毒瘤。
完成可获得《洗冤集录》残卷（含古代刑侦验药手法）】。
他低头喝汤，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这一世，他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周三的雨来得突然。
林仲景穿着值班大衣缩在B2仓库的通风管道里，后颈沾着墙皮碎屑。
系统的"望诊入微"技能让他能透过模糊的监控画面，看清赵立成公文包里的一沓现金。
苏慕秋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时，他数到第七个来接钱的医生——内科王副主任、骨科张主任、甚至还有儿科刚升主治的小刘。
"咔嗒"一声，仓库门被推开。
林仲景屏住呼吸，看着赵立成把公文包塞给小刘时，小刘的手在抖。
系统界面弹出提示：【己记录关键证据，是否同步至云端？】他按下确认，手机在口袋里震了震——证据己经传到了院长的私人邮箱。
七天后，院长办公室的落地窗外飘着初雪。
林仲景把整理好的监控录像、转账记录和药品检验报告推到院长面前时，小李抱着一摞卷宗撞开门，鼻尖冻得通红："查到了！
康源的降压药里利尿剂超标，去年有三个患者肾衰竭！"
院长的钢笔尖在报告上戳出个洞。
他抓起电话拨给卫生监督局，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我是市立医院院长，现在要实名举报康源医药......"
公示栏前围满了人。
林仲景挤进去时，"关于康源医药行贿及售假的处理通报"正被风吹得哗哗响。
有人拍他肩膀，是急诊科新来的小护士，眼睛亮得像星子："林主任，您真像电视剧里的英雄！"
"英雄？"林仲景望着通报上赵立成的名字被红笔圈死，想起前世那个在雨里攥着吊销通知的自己。
苏慕秋挤过来，把保温杯塞给他，杯身还带着她掌心的温度："院长让你去办公室。"
推开办公室门，"主任医师任命书"躺在院长的红木桌上。
院长指着窗外的雪："下个月要开全省急诊医学峰会，你代表市立医院发言。"他顿了顿，"还有，卫生厅要我推荐个医疗反腐小组组长......"
林仲景接过任命书，纸张窸窣作响。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落在他肩头，却融得很快。
他想起系统界面里刚解锁的《洗冤集录》残卷，想起苏慕秋放在他桌上的那盒润喉糖（她总说他讲病例时容易嗓子哑），想起走廊里患者家属送来的锦旗——这次，是真的。
"林主任？"苏慕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点笑意，"该去查房了，3床的老爷子说要给你看他孙子的满月照。"
林仲景把任命书小心收进抽屉。
白大褂口袋里的系统界面突然闪烁，新任务提示跳出来：【医疗帝国初步成型，下一站：国际医疗峰会。
是否接受挑战？】他扣上白大褂最上面的纽扣——那是苏慕秋上周刚缝的，针脚细密得像串小月亮。
走廊里的脚步声渐远，只留下消毒水与雪水混合的清冽气息。
林仲景望着前方病房透出的暖光，突然想起院长说的话："权力越大，责任越重。"他摸了摸胸前的工牌，金属边缘硌着皮肤，却让人心安。
这一次，他要站在更高的地方，替所有被辜负的医者，守住这片纯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