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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时，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宿主持续精进，明日模拟空间将开放‘紧急医疗事件’特殊训练模式。”
林仲景抬头，看见苏慕秋在观察室里整理记录本，她的发梢在空调风里轻轻扬起。
他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学医要硬，做人要暖。”现在他终于明白，所谓“硬”，是哪怕在最黑暗的夜里，也能握着手术刀，把光切开一道口子。
他站在窗边，望着医院外头稀疏的灯火，心绪却久久未能平复。
夜风穿过半开的窗户，带着些许凉意拂过他的额头。
明天，会是新的光。
清晨五点西十七分，林仲景的手机在值班室震了三次。
他在黑暗中闭着眼睛，却早己被那震动唤醒。
脑海中还残留着昨夜思绪翻涌的画面——那些灯光、那些话语、还有那个关于“光”的念头。
他伸手摸索床头柜，指尖触到冰凉的屏幕，解锁后看到“手术模拟空间预约确认”的提示，睫毛微微颤动。
没有再躺下，也没有急着起身。
他只是静静地靠在床头，任由那句“把光切开一道口子”在心里反复回响。
终于，他掀开薄被坐起来。
后颈还带着枕痕，却比任何闹钟都管用——前世他在急诊科熬了十年，最明白“早半小时准备”和“踩点到”之间隔着多少生死。
推开模拟空间的玻璃门时，小张正踮脚调试全息投影设备，白大褂下摆沾着咖啡渍，显然来得更早。"林医生！"他转身时差点撞翻操作台上的平板，手忙脚乱扶住，"我按您说的调了难度，这次是桥小脑角区脑膜瘤，位置紧挨着面神经和听神经，术中可能突发静脉窦出血，还有......"
"还有系统随机触发的并发症。"林仲景接过他递来的消毒手套，指尖在金属门把上顿了顿。
前世他第一次主刀脑肿瘤手术，就是在这个位置，当时患者是位中学教师，术后永久性面瘫，家属在走廊里哭到脱水。"再加个呼吸抑制的突发状况。"他声音很轻，手套摩擦的沙沙声里，"我要练的就是手速比意外快半拍。"
小张的手指在平板上翻飞，全息屏里很快浮现出3D脑模型，血管像红色蛛网般缠在肿瘤周围。
林仲景戴上头灯的瞬间，模拟舱的冷气顺着后颈钻进来，消毒水味突然变得浓烈——和十年前那间真实手术室的气味重叠了。
他盯着悬浮的肿瘤标记点，喉结动了动："开始。"
手术刀划开皮肤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在耳麦里响起："模拟患者血压骤降，心率45次/分。"林仲景的右手稳得像精密仪器，左手的吸引器精准吸走渗血，余光扫过虚拟监护仪——是肿瘤压迫脑干引发的迷走神经反射。
他想起昨夜系统刚解锁的《外科精要》里关于"术中应激"的章节，拇指在刀柄上轻轻一旋，刀刃改走弧形切口，避开了最脆弱的血管丛。
"动脉破裂！"小张的声音带着紧张的破音。
全息屏里，原本淡红的术野突然涌出大片血雾。
林仲景的瞳孔缩成针尖，左手迅速换上双极电凝镊，右手的吸引器同时压下——这是他在模拟空间里练了十七遍的"左右手协同"，前世那个因为手忙脚乱多输了800ml血的自己，此刻正透过记忆的裂缝盯着他。
电凝镊接触血管的瞬间，焦糊味在模拟舱里散开，监护仪上的血压曲线终于开始爬升。
当最后一块肿瘤组织被镊子夹起时，模拟舱的灯光"唰"地亮起。
小张的额头全是汗，平板在他手里首抖："完成时间1小时17分，术中出血量80ml，神经损伤率0.3%......林医生，这比教科书上的标准还高20%！"他猛地抬起头，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医道值+200，现在1550/3000，悬壶境中期了！"
林仲景摘下被汗水浸透的手术帽，指腹蹭过模拟舱内壁还未消散的雾气。
前世他在手术记录上写"尽力而为"时，可从没见过这样的数字。
他望着平板上跳动的医道值，突然想起苏慕秋昨晚说的话："你眼里有光，像第一次拿手术刀的实习生。"
上午十点，急诊科的绿色通道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车祸患者，脑内血肿，GCS评分8分！"护士推着平车冲进来时，林仲景正低头写模拟总结，笔杆"咔"地折在指缝里。
手术室的无影灯亮起时，主刀位的王医生正捏着CT片皱眉："血肿位置太靠近语言中枢，开颅风险......"
"我来。"林仲景的声音像把淬过冰的手术刀。
他接过护士递来的手术衣，手套摩擦的声响在寂静的手术室里格外清晰。
王医生愣了愣，下意识让出位置——这个总在模拟空间"浪费时间"的实习医生，此刻站在手术台前的姿态，像极了他当年在协和跟的那位全国脑外科主委。
头皮切开，骨瓣掀开，暗红色的血肿裹着脑组织呈现在众人眼前。
林仲景的止血钳精准钳住出血点，吸引器沿着血肿边缘缓慢推进，每一步都像在拆解一件精密仪器。
巡回护士数到第三十次"吸血量5ml"时，王医生突然屏住了呼吸——血肿完全清除的瞬间，下方的语言中枢区连毛细血管都完整无损。
"关颅。"林仲景摘下被雾气蒙住的护目镜，额角的汗顺着下颌滴在手术衣上。
身后传来器械碰撞的脆响，他听见器械护士小声说："这手法......和模拟空间的教学录像一模一样。"
术后半小时，李主任的白大褂角扫过护士站。
他盯着林仲景床头卡上"实习医生"的字样，指甲在台面上掐出月牙印。"不错啊。"他扯出个笑，指节敲了敲刚打印的手术记录，"就是年轻人别太急着出风头。"转身时，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亮起——是条未读消息："张太太那边我搞定了，她儿子上次手术没做好，正憋着气呢。"
夜班结束时，休息室的挂钟指向凌晨一点。
苏慕秋推开门，手里的保温桶还冒着热气："小米粥，加了山药。"她把碗放在林仲景手边，蓝砂石手链磕在瓷碗上，发出清响，"今天李主任去医务科待了二十分钟。"
林仲景舀粥的手顿了顿。
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在苏慕秋发梢镀了层银边。
他忽然想起前世最后那夜，也是这样的月光，苏慕秋举着病历冲进来喊"别签"，却还是晚了一步。"我知道。"他低头吹了吹粥，热气模糊了眼镜片，"但这次，我不会再给任何人递刀的机会。"
苏慕秋在他对面坐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搁在桌上的手背。"需要我查什么，随时说。"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块压舱石，"你不是一个人。"
林仲景望着她眼里的光，突然笑了。
他想起模拟舱里那行刚弹出的系统提示："连续六日高强度训练，剩余1日将触发'外科圣手'职业认证。"窗外的风掀起窗帘，吹得桌上的手术记录哗哗作响，上面"林仲景"三个字的墨迹还未完全干透——这次，他要写的，是新的规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