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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阵风还未散去，窗外的阳光己经偏斜了几分。
林仲景跟着张教授走出休息室，脚步踩在地砖上的声音像心跳般清晰可闻。
他回头望了一眼那扇半掩的门，仿佛还能听见纸页翻动的轻响。
走廊尽头的风从空调口缓缓吹来，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墙漆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袖口扫过墙面，像是要拂去什么尘埃。
忽然，一段模糊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那是另一个时空里，自己蹲在医院后巷，啃着冷掉的泡面，听着手术室传来的欢呼声。
那时的他，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可现在，他的皮鞋踏在地砖上，每一步都稳稳当当地敲出属于自己的节奏。
“林医生，院长办公室到了。”张教授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门被轻轻推开，一股沉静的檀香混着旧书纸页的气息迎面而来，像是岁月沉淀下的另一种答案。
市立医院老院长陈正国正站在窗边，手里捏着张考核评分表，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林仲景时，像是在看一件蒙尘多年终于现世的玉。
"坐。"陈正国指了指沙发，转而对张教授点头，"老伙计，你说的那个能把孕妇宫缩频率和乘客下肢骨折处理得同时推进的小子，就是他？"
林仲景坐下时，注意到茶几上摊开的正是自己的考核记录——字迹密密麻麻，连他给司机做瞳孔检查时手指颤抖的幅度都标了注释。
张教授推了推眼镜："陈院长，我在考核表最后写了医道值3120，扁鹊阶。
这孩子的应急反应、中西医结合的思路，比我带过的博士生都扎实。"
陈正国的手指在评分表上叩了叩："上个月省医院挖走咱们三个骨干，急诊科正缺能顶大梁的。"他突然笑了，"林医生，从今天起，你的实习考核成绩转为优秀，明天正式签聘用合同。"
林仲景喉结动了动。
前世被吊销资格证那天，他也是站在这间办公室，听着陈院长说"医院要顾全大局"时的耳鸣声，此刻被这句话冲得干干净净。
他站起身，鞠躬时《伤寒杂病论》残卷在口袋里硌着小腹，像块烧红的铁——这是他应得的。
回到休息室时，小王正举着模型胳膊手舞足蹈，小李的保温杯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抢过去当奖杯，两人的笑声撞在玻璃窗上，惊得窗外梧桐叶扑簌簌落了几片。
苏慕秋靠在门边，见他进来，眼尾弯成月牙："陈院长的章盖得快吗？"
"苏护长消息倒灵。"林仲景还没说完，张教授己经捧着一沓考核表走进来。
小王的模型胳膊"啪"掉在地上，小李手忙脚乱去捡保温杯，休息室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空调滴水声。
"本次考核，林仲景98分，小王85分，小李82分。"张教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鸦雀无声的众人，"全部通过。"
"耶！"小王的欢呼撞翻了桌上的一次性水杯，褐色的枸杞水在《伤寒杂病论》残卷边洇开个小圈。
小李扑过去护着书，手却抖得厉害："林哥你看，我、我没拖后腿吧？"
林仲景弯腰帮他擦水渍，残卷被翻开的那页正好是"大医精诚"。
他抬头时，看见苏慕秋正朝他比了个"耶"的手势，耳坠在灯光下晃出细碎的光。
"都挺高兴啊？"
冷硬的男声像块冰砸进沸腾的水。
李主任站在休息室门口，白大褂领口扣得死紧，右手攥着手机，指节泛白。
他的目光扫过林仲景时，像是要在人身上烧出个洞："张教授，考核结果是不是太儿戏了？"
小王的笑僵在脸上，小李的保温杯"当啷"掉在地上。
林仲景首起身子，看见李主任喉结动了动——和前世他在院长办公室甩黑材料时的小动作一模一样。
"李主任这是何意？"张教授放下考核表，指节抵在桌面上。
"有人举报，林仲景考核时用了违规手段。"李主任掏出手机晃了晃，"监控里他总摸口袋，谁知道是不是藏了什么作弊工具？"
休息室的温度陡然降了十度。
林仲景摸了摸口袋里的残卷，想起考核时自己总不自觉去碰它——那是系统奖励的东西，可这种事怎么解释？
他余光瞥见苏慕秋攥紧了护士服口袋，那里装着考核时的操作记录副本——这是她提前防着的。
"李主任说的监控，我这有全程录像。"张教授从公文包里抽出U盘，"林医生摸口袋的动作，是在确认《伤寒杂病论》残卷的位置。
这是他师父临终前送的遗物，考核前我特意确认过，里面只有古籍内容。"
李主任的脸涨成猪肝色："那他的操作速度......一个实习生怎么可能同时处理三个重伤员？"
"因为他是我见过最优秀的急诊医生。"
陈院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老院长手里捏着台平板，屏幕上正播放考核录像：林仲景的手像穿花蝴蝶，给孕妇做B超的同时，另一只手在给乘客固定夹板，额头的汗滴落在操作台上，却没耽误任何一个步骤。
"李主任，"陈院长把平板转向李主任，"你当年实习时，处理单个重伤员用了十七分钟。
林医生今天用了十分钟，三个。"他顿了顿，"我让人查过举报记录，IP地址是你办公室的电脑。"
李主任的手机"啪"掉在地上。
他弯腰去捡时，林仲景看见他后颈的汗把白大褂浸透了一片。
"明天去人事处领处罚通知。"陈院长转身时，目光在林仲景脸上停留片刻，"林医生，急诊科明天早会，你主刀第一台手术。"
休息室的门在李主任佝偻的背影后关上。
小王突然跳起来抱住小李，两人的笑声撞得窗户嗡嗡响。
苏慕秋走过来，把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塞进林仲景手里："刚才你摸口袋的样子，像在摸定海神针。"
林仲景低头喝了口蜂蜜水，甜意从舌尖漫开。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宿主通过考核危机，医道值+200，当前3320。
解锁扁鹊阶隐藏技能'针药同施'，可融合古方与针法提升疗效。"
窗外的梧桐叶还在晃，急诊大厅方向传来刺耳的救护车鸣笛。
林仲景把残卷装进白大褂内袋，那里贴着系统奖励的手术模拟空间使用卡——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