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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一点二十七分，林仲景办公室的台灯在桌面投下暖黄光晕，电脑屏幕的蓝光在他镜片上跳动。
他的食指悬在键盘上，盯着小刘刚发来的消息——【赵华集团近三年匿名信IP定位己锁定，音频文件己导入医院声纹库】。
前世被陷害时，那封让他背黑锅的举报信里，模糊的背景音总在他梦里回响。
此刻他点开系统空间里保存的匿名音频，声纹比对程序正在加载，进度条像心跳般一下下跳动。
"笃笃。"
门被推开一条缝，苏慕秋端着保温杯探进头，发梢还沾着急诊科消毒水的气味："刚煮了红枣枸杞茶，你胃不好..."她的话尾随着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声音轻了些，"比对有进展？"
林仲景转动椅子，接过杯子时指腹擦过她手背。
水温透过陶瓷杯壁传来，像颗小太阳焐着他发冷的掌心："小刘破解了匿名信的加密层，音频里有段背景音——"他调出频谱图，"是高压灭菌锅的蜂鸣声，市立医院只有科研楼三层实验室有这种型号。"
苏慕秋的指尖在频谱图上点了点："三年前赵华集团和我院合作新药研发，实验室正好在三层。"她从白大褂口袋里抽出U盘，"我查了当年的项目档案，参与核心实验的研究员名单..."
"陈默。"林仲景盯着声纹比对结果跳出的名字，后槽牙轻轻一咬。
屏幕上两张照片重叠——左边是三年前科研表彰会的合影，穿白大褂的青年推了推眼镜，右眼角有片不明显的红；右边是系统根据音频生成的声纹画像，连眉骨弧度都分毫不差。
他点开陈默的实验室记录，最后一条停在2021年7月15日："16:30，接触X - 23型致炎因子，防护面罩脱落3秒。"鼠标滚轮往下滑，次日的请假申请单上，主治医生写着："双眼结膜充血，疑似化学性结膜炎，建议休假两周。"
"他不是单纯的举报者。"林仲景的拇指着照片里那抹淡红，"赵华改数据时他在场，甚至因为抗议被溅到致炎因子——"他突然攥紧照片边缘，纸张发出脆响，"所以被开除后，所有医疗记录都被抹了，连当年的诊断书都盖着'作废'章。"
苏慕秋的手机在这时震动，她低头扫了眼屏幕，眉心倏地拧紧："我托银行的同学查陈默的账户，显示三年前就被司法冻结了。
社交账号全部注销，最后一条动态是..."她喉结动了动，"2021年7月20日，'有些错，不能用别人的命来填'。"
办公室的空调突然发出嗡鸣，林仲景起身关窗时，看见楼下路灯照在香樟树上，影子像张网。
他摸出手机给小刘发消息："需要加密通信通道，陈默可能用暗网。"
回复几乎是秒到：【己黑入赵华集团防火墙，15分钟后开放临时端口，用这个号码打】。
屏幕蓝光映着林仲景绷紧的下颌线，他把手机放在免提上，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停了三秒。
苏慕秋走过来，指尖轻轻覆在他手背："我在。"
拨号音响了七声，接通的瞬间，电流杂音里传来个沙哑的男声："林医生？"
"陈默？"林仲景按住手机，能听见自己心跳撞着肋骨的声音。
"别问我在哪。"对方语速很快，像怕下一秒就会断线，"赵华集团在郊区废弃药厂做三期临床试验，用的是无资质志愿者。
上周三晚十点，3号受试者急性多器官衰竭，他们..."他突然咳嗽起来，带着血沫的声音刺得人耳朵疼，"他们把尸体装进冷链车，运去了东山殡仪馆。"
苏慕秋的笔在记录本上划出深痕："有病历吗？"
"我偷拍了试验记录。"背景里传来翻纸的沙沙声，"受试者都是无家可归者，签的'知情同意书'是伪造的。
还有..."他的呼吸突然急促，"林医生，他们给志愿者用的不是试验药，是..."
"陈默！"林仲景猛地站起来，手机差点摔在地上。
"是...是提纯的X - 23。"对方的声音突然被什么捂住，模糊的斥骂声里，他喊了一句，"邮箱...c...m...@dark."然后是重物倒地的闷响，通话中断。
办公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苏慕秋的记录本上，"X - 23"三个字被墨水晕开，像团血。
林仲景的指节抵着桌沿，骨节泛白——他记得前世有个流浪汉死在急诊科，症状和陈默说的一模一样，当时值班医生诊断为"急性中毒"，但报告第二天就被院长办公室收走了。
"我现在就整理材料。"苏慕秋转身去拉文件柜，白大褂下摆扫过他裤脚，"试验记录、监控截图、陈默的音频，还有..."她突然顿住，"东山殡仪馆的运尸记录，我让在那边工作的学妹调。"
林仲景打开加密邮箱，陈默的邮件刚好弹进来。
附件里的PDF翻到最后一页，是张模糊的照片：穿白大褂的男人背对着镜头，左手无名指戴着枚金戒指——和赵华总戴的那枚，纹路分毫不差。
点击发送键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在他脑海里炸响：【复仇之路】副本进度：50%，目标锁定：赵华·核心阴谋。
手机在这时震动，陌生号码的短信跳出来："谢谢你，林医生。
但小心，他们己经开始盯上你了。"
林仲景抬头看向窗外，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楼下保安室的灯突然熄灭，紧接着，整栋住院楼的应急灯刷地亮起——停电了。
苏慕秋的手机屏幕亮起，照亮她紧绷的脸："急诊科来电，有辆车祸伤员刚送进来，血压40/20..."
林仲景扯下白大褂搭在手臂上，经过门口时又折回来，把陈默的照片小心收进抽屉最底层。
他转身时，月光透过窗户落在工牌上，金属表面映出他微抿的嘴角——有些光，该亮了。
而此刻，赵华集团顶楼的落地窗前，穿黑西装的男人放下监听耳机，指尖敲了敲桌上的照片。
照片里，林仲景在抢救室弯腰缝合伤口的侧影被圈了红笔，旁边写着："市立医院急诊科主任医师，林仲景。"
他抓起内线电话："联系张主任，明天一早，送份通知去市立医院。"
窗外，晨雾正漫过城市天际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