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翩然在勾引他,裴争心想。
她明知道自己今天有多美,居然还这么不安分的撩拨他。
她就是故意的。
这个坏女人。
裴争抿紧了唇,心中暗骂着,躲开与她的对视。
他眸光往旁处转,却又情难自己的落在她唇瓣上。
那里铺着层薄薄的细闪,亮晶晶的像粒又甜又软的果冻。
操啊。
要命。
他恼怒的抬起眼,竟再次与她视线相对。
她甚至冲着他短促的眨了下眼,飞快调戏过后,随即若无其事的扭头同乔海山说起话来。
“……”
裴争咬了咬牙,看着她的半边侧脸,又好气又好笑,只是那双眼怎么都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她不知道和乔海山说了什么,乔海山温柔的拍了拍她的手。
一副父慈女孝的画面。
这时两个人并肩走到了台子中央。
聚光灯打在他们身上。
乔海山在众人注视之下缓缓开了口,“感谢各位亲朋好友,百忙之中来参加小女的礼。在此,我向各位表达诚挚的谢意。”
一片掌声响起。
等掌声渐消,乔海山继续道,“大家或许都知道,小女乔翩然,六岁丧母,这些年来是我将她抚养长大的。我还记得,妻子刚过世那段时间,她夜夜要找妈妈,找不到妈妈就不睡觉,我只能一遍遍的哄着她,其实大多数时候我是和她一起哭着睡着的。”
“我还记得,她初中时,有次急性肠胃炎,在学校趴桌上就昏了过去。班主任跟我打电话,背她回来的路上我的腿都是软的。她昏睡了两天两夜,我就没合眼的陪了两天两夜。那时候不觉得身体累,只觉得心疼,恨不得生病难受的是自己,相信在场的每个父母都曾有过这样的想法。”
“时间过得太快,我始终觉得她还小,没想到那个小姑娘,一眨眼的功夫,居然长成了眼前这个漂亮的大姑娘。”
“蝴蝶,今天起,法律定义你成为大人了,你可以披荆斩棘,乘风破浪的去实现你的梦想。爸爸祝你,平安无疾,一首走在充满鲜花的道路上。”
乔海山沉浸在自己的作秀中,哭的一塌糊涂。
前世他就是这么打亲情牌的,哄的她心甘情愿把合同签了,任由他把她吃的一干二净。
这一世乔翩然内心毫无波澜,不过为了今晚的计划,在他朝她张开手臂时,还是配合着上前抱了抱他。
现场一片感动。
乔海山见达到目的,稍稍整理好情绪,宣布宴会正式开始。
他刚利用亲情,刷了一波好感,下台后便忙着应酬去了。
乔翩然自然而然的来找裴争他们了。
她站到裴争身边,问他,“我今天好看吗?”
裴争嗤了声,只当不清楚她在明知故问,懒懒垂下视线睨她。
从她纤长的睫毛,看到她挺翘的小鼻,又落到她似乎带着香气的唇上。
“啧。”他没什么情绪的点评,“很一般。”
“很一般?”乔翩然一怔,倏地就瞪圆了眼睛,追着质问他,“哥哥,麻烦请你睁开你的卡姿兰大眼睛好好的三百六十度的看一看,我这样的,到底哪里很一般?”
“……”
见裴争不答,她更来劲儿了,人己经站到了裴争跟前。
她仰着小脸看他,“你倒是说一说呗,请具体指出来,我哪里很一般了。”
“这是你让我说的。”裴争稍稍歪头,声音轻佻又浪荡,“你不让哥哥亲就很一般。”
“哇哦!”周南行突然嗷了一嗓子。
于佩佩在旁一边翻白眼,一边佯装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受不了了,恶毒的希望所有的情侣都是亲兄妹!”
乔翩然没想到裴争会忽然说出这么浪荡的话,脸颊被惹的微红。
她在几人嫌弃的啧声中,轻轻咳了下,“等宴会后吧。”
“嗯?”他轻哼,“宴会后怎么?”
“……”乔翩然白了他一眼,“宴会后各回各家!”
裴争被她这一眼,看的心头舒爽,低低的笑出了声。
乔翩然也偏过头去,只不过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作为这场生日宴的主角,乔翩然并没有在这里待多久。
很快她就离开,混在人群中游刃有余的应酬。
她的人脉很广,性格讨喜因此朋友也多。
除了于佩佩他们,还邀请了许多关系不错的人。
其中有小时候的玩伴,也有小学和初中的同学。
她亲昵熟稔的交谈,所到之处都是一片欢声笑语。
不远处。
和乔海山聊事情的一个中年男人,注意到乔翩然,感慨着道,“你女儿很活泼,比我家那个强太多了。”
“赵总的女儿很文静淑女,有大家闺秀风范。”乔海山恭维。
赵总摆摆手,“她那是内向,用她们年轻人的话,叫什么社恐。”
“社恐这词我知道,我儿……女儿跟我说过,就是害怕和人交流的意思。”乔海山为自己差点说漏嘴感到后怕。
赵总并没太留意,接着道,“没错,你说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这么内向,将来我怎么把公司交给她,可真是愁死我了。不像你,你家蝴蝶成年后,你是打算让她进公司历练吗?”
乔海山面上闪过一抹尴尬,“要看蝴蝶的意思,她如果愿意进公司,那我当然高兴。”
“也是,现在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
王彤这时走过来,微笑着打断二人,“抱歉,赵总,这边有点事需要乔总处理。”
赵总忙道,“乔总您去忙。”
“失陪了赵总。”
乔海山跟着王彤走到宴会厅的角落,确保西下无人,才开口询问,“什么事?”
“韩律己经在来的路上了,他们一到,就会宣布乔翩然继承股份的事。”王彤说,“宴会开始前没让她签了那份合同,我莫名的觉得心慌。”
“你总爱多想。”
“你说她不会不给签了吧?”
“蝴蝶依赖我,心又软,她很爱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临时变卦。”乔海山说着,去寻人群中的乔翩然。
那道身影,还是那么翩跹,笑容还是那么灿烂。
他感到了放心。
忽的,他转过头,与另一道视线对上。
那道视线来自于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人。
对方眉眼桀骜冷淡,年纪轻轻,气场却出奇的沉静,还带着一丝危险。
他记起在乔翩然搬家的那个晚上曾见过他。
“那个男生是谁?”他问王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