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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区银行门前乱作一团。
几个战士扶着门框呕吐，还有一个己经倒在地上抽搐，嘴角溢出白沫。
小玉拨开人群冲进去，浓烈的苦杏仁味扑面而来。
金库门口，周会计瘫坐在椅子上，脸色灰白，手里还攥着一把灰白色的"盐"。
"别碰！"高兴一把拉住正要上前的小玉，"是氰化物！"
小玉己经扯下袖口布条浸湿，捂住口鼻。她蹲在周会计面前，轻轻掰开他的手指，蘸了一点粉末放在舌尖，立刻感到一阵尖锐的麻木感。
"不是纯氰化物...掺了亚硝酸盐。"她强忍着眩晕感，"有解药！快找亚甲蓝！"
高兴转身就往医院方向跑，却被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拦住——是白世维！他手里正拿着一支蓝色针剂。
"让开！"高兴想推开他，却发现这个看似文弱的秘书力气大得惊人。
"高同志太心急了。"
白世维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这是亚甲蓝注射液，我刚从医院取来。"
他慢条斯理地给周会计注射，"看来陈同志对毒药很有研究？"
小玉的银簪己经滑到掌心："在广州杀汉奸时学过一点。"
白世维微微一笑，突然转向高兴："高同志，你的'未来机器'能预测这种事吗？"
高兴的手机不知何时己经握在手中，屏幕上是氰化物的分子结构图："能。还能识别下毒的人。"
空气瞬间凝固。白世维的钢笔在笔记本上轻轻一点，发出"咔嗒"一声轻响。
小玉敏锐地注意到，他手腕上的瑞士表秒针是逆时针转动的。
僵持被张主任的到来打破。他带着一队战士封锁了银行，同时派人去追查那批"盐"的来源。
"又是三岔湾盐井！"张主任一拳砸在墙上，"李科长这王八蛋..."
"不，不是李科长。"高兴突然说，"看这个。"他指向金库角落的几个麻袋——其中一个被划破了口子，露出里面的盐和...金砂！
"声东击西。"
小玉恍然大悟，"李科长故意在盐井制造中毒事件，引我们来银行，真正的目的是..."
"转移黄金！"张主任脸色铁青，"快清点金库！"
清点结果令人震惊——尽管账目分毫不差，但实际黄金少了五十两，被替换成了镀金的铅块！
"不可能啊..."周会计虚弱地说，"我今早刚点过，重量一点不差..."
高兴拿起一块镀金铅块掂了掂："密度相近，普通天平称不出来。"他转向张主任，"需要专业检测，我手机里有..."
话音未落，白世维突然插话："张主任，我建议先把中毒同志送医。高同志的手机...可以借我用一下吗？我想记录下铅块的细节。"
高兴假装没听见，迅速将手机塞回口袋。小玉注意到白世维的钢笔微微抬起，对准了高兴的后颈...
"小心！"她猛地推开高兴。
"嗖"的一声，一根细如牛毛的钢针擦着高兴的耳际飞过，钉在门框上，针尖泛着诡异的蓝光。
"陈同志反应真快。"白世维面不改色地收起钢笔，“我这支笔总是漏墨水。”
……
窑洞里的煤油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黄土墙上。小玉咬着布条，高兴正为她包扎手臂上的伤口——推开他时，她的手臂被门框上的钉子划了一道口子。
"那绝不是意外。"高兴小心翼翼地缠着纱布，"白世维的钢笔是改装过的暗器。"
小玉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当家的，你注意到他的手表了吗？秒针是倒着走的。"
高兴的手停顿了一下："间谍专用表，用来计时引爆装置。"
他轻轻打了个结，"还有更奇怪的——周会计中的毒确实是氰化物，但配方很特殊，我在手机里查到，这是日本特高课专用的C-3型。"
"李科长、白世维、日本特务..."小玉喃喃自语，"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高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倒出几粒金砂："这是在盐井附近找到的。看这个切面，是用特制刀具削下来的。"
小玉捏起一粒对着灯光细看："切口太整齐了...像用..."
她突然瞪大眼睛，"像用李科长缺的那截食指切的！"
两人同时反应过来。高兴迅速调出手机里李科长的档案照片——缺的是右手食指，切口异常平整。
"不是意外切断..."小玉声音发颤，"是特意削掉的！为了..."
"为了制造一个完美的工具。"高兴接话，"用来检测黄金纯度或者...雕刻标记。"
他放大金砂的显微图像，在某个特定角度，可以看到一个微小的"7"字形凹痕。
"这是南京造币厂的防伪标记。"高兴翻找资料，"但历史上应该用在1935年的那批..."
"我阿爸经手过那批黄金！"
小玉突然站起来，"1932年他在南京分行当过会计！后来因为账目问题被开除，才回广州开了茶馆..."
窑洞里一片寂静。煤油灯的火苗微微晃动，将小玉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个巨大的问号。
高兴慢慢拼凑着线索："你父亲在广州沦陷后被杀，死前画了茉莉花...现在李科长和白世维都与茉莉花有关，还牵扯到南京的黄金..."
"阿爸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小玉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所以他们要灭口..."
突然，窑洞外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有人踢到了瓦罐。高兴迅速吹灭油灯，两人屏息静气。
"喵~"
一声猫叫传来，接着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小玉刚要松口气，高兴却按住她的手臂。
"听..."他耳语道。
极轻的"咔嗒"声从窗缝传来——是白世维钢笔发出的那种声音！
高兴悄悄摸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扇。月光下，一个黑影正飞快地消失在枣园尽头，但那身姿绝不是白世维——更矮，更瘦，像个女人！
小玉突然想起什么，从炕席下摸出一片碎纸——是那天从白世维笔记本上撕下的。
对着月光，她发现纸上除了茉莉花图案，还有几个极小的数字：098。
"不是7..."她恍然大悟，"是098！这是个编号！我父亲是097，李科长是...099？"
高兴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条奇怪的乱码信息，开头赫然是"WS"两个字母。
"白世维在联系我们？"小玉不敢相信。
高兴摇摇头："不，是警告。"他指着电量显示，"只剩25%了。这条信息消耗了10%的电量，一定是自动接收的重要情报。"
他点开信息附件，一张模糊的照片逐渐清晰：
一个穿和服的女人站在南京总统府前，手里拿着一朵茉莉花。照片角落的日期是1937.12.13。
小玉的血液仿佛凝固了——那正是她父亲遇害的日子！
"当家的..."她的声音颤抖着，"我们得去趟南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