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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特丹港的晨雾还未散尽，像一层薄纱笼罩着整个码头。巨大的风车叶片在海风中缓缓转动，发出低沉而有节奏的嗡鸣，仿佛是这座城市的心跳。周若曦踩着鹅卵石小径，行李箱轮子磕在凹凸不平的石块上，发出清脆又略显杂乱的声响。她裹紧浅灰色羊绒大衣，发丝被风吹得凌乱，目光却穿过薄雾，一眼就锁定了训练基地外那抹熟悉的橙色身影。
顾晗正和阿克靠在围栏边说笑，发梢还沾着训练后的水珠，在晨光中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听见脚步声，他转身露出微笑，胸前的郁金香队徽在朝阳下微微发亮，那鲜艳的橙色与他眼中的温柔相得益彰。“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他快步上前，伸手接过周若曦冻得发红的手，指腹轻轻她因提行李而勒出红痕的掌心，“手都这么凉了。”
周若曦没回答，只是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精致的保温盒。打开的瞬间，小笼包的热气裹挟着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氤氲的雾气模糊了她的眼镜片。“特意找唐人街师傅学的，说要现蒸才好吃。” 她歪头看着顾晗，睫毛上还沾着晨雾凝成的小水珠，“就当是赛前能量补给。”
顾晗低头咬了一口，汤汁险些溅出，烫得他首哈气，逗得周若曦笑出声，清脆的笑声在空旷的场地回荡。两人并肩坐在长椅上，背后是大片盛开的郁金香花田，红的似火、紫的如霞、黄的像金，花朵在风中摇曳生姿，像是为这场送别铺上斑斓的地毯。远处，训练基地的大屏幕正在播放荷兰队过往的经典赛事，欢呼声和解说声隐约传来，为这静谧的氛围增添了一丝紧张感。
“其实……” 周若曦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声吞没。她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指尖有些微微颤抖。打开盒子，里面躺着枚银色袖扣，上面刻着精致的足球场图案，边线处用荷兰语刻着 “Voor Oranje”（为了橙色）。“上次看你比赛，发现你的正装袖扣都旧了。” 她顿了顿，目光温柔地看着顾晗，“这上面的足球场，是按照你第一次踢职业比赛的球场设计的。”
顾晗喉头一紧，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伸手将周若曦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周若曦听见他胸口传来沉稳的心跳声，混着海风与青草的气息，仿佛回到了那些并肩走过的岁月。“别担心，” 他在她发顶轻声说，“等踢完这场，带你去小孩堤防看真正的风车群，还要去库肯霍夫花园，看遍全世界最美的郁金香。”
远处突然传来尖锐的集合哨声，刺破了宁静的氛围。顾晗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时，行李箱拉杆弹出的声音清脆利落。周若曦跟着站起来，伸手仔细整理他有些凌乱的衣领，指尖在队徽上停留片刻，眼中满是担忧与不舍：“在场上别硬扛，受伤了我可饶不了你。”
顾晗笑着点头，突然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动作轻柔而坚定。转身时，橙色的训练服在风中猎猎作响，渐渐融入同样橙红的朝霞中，身影越来越小，成了个模糊的点。周若曦站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去，首到再也看不见那抹身影，才低头看向手中的袖扣盒子 —— 盒底还压着张字条，是顾晗刚塞进去的，上面写着：“有你在，便是我最坚固的后防线。” 泪水不知何时涌上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却温暖了她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