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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纽约公寓，空调外机的嗡鸣混着远处的车水马龙，像无数细小的钢针密密麻麻扎进周若曦的耳膜。她蜷缩在沙发角落，膝盖紧紧抵着胸口，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脸上，泛着青白的色调。热搜词条 “詹娜深夜探班顾晗” 的配图刺痛双眼 —— 照片里，詹娜举着咖啡靠近顾晗，身体微微前倾，发梢几乎要扫到他的脸颊，而顾晗低头调试护腿板，发丝垂落挡住表情，看不清眼神。冰箱上贴着的合照突然变得刺眼，照片里两人在青训营门口的青涩笑容，与此刻手机里的画面形成残酷对比，那时顾晗的眼神永远明亮纯粹，只装得下她和足球。
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凌晨两点十七分。周若曦盯着玄关处那双沾着草屑的球鞋，那是顾晗夺冠时穿的战靴，她特意留着没洗，想着等他回来一起回忆荣耀时刻。可此刻，球鞋上的草屑仿佛都在嘲笑她的天真。茶几上的宵夜早己凉透，虾仁馄饨的汤面上浮着厚厚的油膜，那是她跑了三条街去中餐馆打包的，还特意加了他最爱的香菜。
开门声响起时，周若曦慌忙锁屏，动作却太过仓促，手机 “啪嗒” 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没来得及藏起通红的眼眶。顾晗拖着行李箱进门，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西装皱得不成样子，口袋露出半截活动邀请函。他脸上带着明显的倦意，胡茬也冒出了青黑，“怎么还没睡？” 他声音沙哑，伸手想抱她，却被她侧身躲开。空气瞬间凝固，只听见冰箱压缩机启动的嗡响，还有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今天詹娜去训练场了？” 周若曦盯着地板上他的影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掐出血痕。顾晗愣在原地，想起下午赞助商突然安排的 “跨界互动”，詹娜故意将咖啡洒在他球衣上，还娇笑着说要帮他清理，他婉拒后，对方眼底闪过的不悦。“是商业活动，” 他解释，“团队没提前告诉我。” 这话却像火上浇油，周若曦猛地抬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睫毛上的泪珠随着身体的颤抖轻轻晃动，“所以每次都是意外？红毯搂肩是意外，深夜合影也是意外？你当我是傻子吗？”
顾晗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连续三周辗转于各大城市参加活动，面对媒体无休止的追问，应对赞助商的各种要求，早己让他疲惫不堪，耐心也消磨殆尽。“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他语气不自觉地加重，带着压抑许久的烦躁。这句话如利刃划破寂静，周若曦抓起抱枕砸过去，里面的填充物漫天飞舞，像极了她此刻破碎的心。“我相信你！可媒体的镜头、粉丝的谩骂，我每天都在替你解释！” 她扯开发绳，长发凌乱地散在肩头，遮住了半张哭花的脸，“你知道詹娜的粉丝怎么骂我吗？说我是攀附你的寄生虫，说我配不上你！”
顾晗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手机在裤兜里震动，经纪人发来消息：“詹娜团队准备发新通稿，建议配合炒作。” 他烦躁地关机，却被周若曦误会。她眼神里满是失望和愤怒，“怕我看到什么？和她的聊天记录？还是你们的炒作计划？” 她冲进卧室，再出来时抱着装满回忆的铁盒 —— 初中时他送的幸运红绳，边缘己经磨得起毛；夺冠夜的门票 stub，票根上还留着她激动时滴下的眼泪；还有写满鼓励的便签纸，每一张都承载着他们的青春。“这些在你眼里，是不是都比不上娱乐圈的流量？你以前说足球和我是你最重要的东西，现在呢？”
争吵声惊动了邻居，敲门声与质问混在一起。顾晗想拉她的手，却被她甩开，力气大得让他踉跄了一下。“顾晗，你现在连解释都懒得了。你变了，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 她抓起钥匙冲出门，夜风吹散她最后的哽咽，“我们都冷静冷静吧。” 防盗门重重关上的瞬间，发出巨大的声响，震得墙上的照片都微微晃动。顾晗瘫坐在满地狼藉中，看着墙上他们相拥的照片，突然发现周若曦的笑容，己经很久没在现实中出现过了。房间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一个人，和那些破碎的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