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爹爹!”
柳岁晚宛如一只轻巧的燕儿脱离陆羡川的怀抱,飞奔向不远处的车队。
柳夫人跳下马接住了她,仔仔细细地瞧着,为她理了理脸上的碎发。
“我的晚儿,有没有想娘?”
“还有爹爹。”
柳知衡凑过来,眼神慈爱。
柳岁晚笑着点头,手舞足蹈地描绘京城的繁华。以及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夫妻两人相视一笑,满是宠溺。
陆羡川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这十分温馨的一幕,控制着不让自己冲过去,把人抱在自己怀中。
小柳儿,并不只属于自己一人。只要一想到这个事实,心中的恶劣想法占据全部心神。
控制不住自己的掠夺欲望。
“她是你的,不能让别人抢走!”
心中的声音不停传来,他的凤眸中布满了猩红血丝,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周围看不见的风暴迅速地集聚!
裹挟着他的怨气。
“渊哥,快过来。”
就在这时,阳光驱散阴霾,透过了厚厚的云层,照在他的身上,驱散彻骨的寒冷。
陆羡川艰难地迈出第一步,看到柳岁晚眼中的期待,剩下的脚步,更加轻快,一步一步,走向了她。
“娘亲,爹爹。看渊哥有没有变化?”
柳岁晚揽着陆羡川的手臂,期待看向自己的爹娘。
“首辅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气宇轩昂。”真实的客套话。
柳夫人嘲笑了一声自己的丈夫,拍了拍陆羡川的肩膀,用了五成的力。
“行啊,够结实。肯定不是那银样镴枪头。”
“夫人,当着孩子的面,谨言慎行!”
柳知衡不敢看向陆羡川的眼睛,拉扯着自家夫人,却又得到了一个被嫌弃的眼神。
柳岁晚假装没听到,嘻嘻哈哈的转移话题,察觉到身旁男人投来的意味深长的目光,她借着袖子掩护,狠狠掐了一把。
陆羡川任由她作乱,对柳夫人恭敬道:“伯母,您和伯父舟车劳顿,先入住柳府,我会吩咐酒楼的人送来菜肴。”
柳夫人指挥着手下将东西抬进宅子中,跟着柳岁晚分配院子。
“你说这宅子租金多少?”
柳夫人几乎吼了出来,柳岁晚瑟缩了一下脖子,谄媚笑着:“我的好娘亲,这可是京城,寸土寸金。一个月三千两,真的不贵。”
“你娘名下这些铺子才赚多少,你这个小败家,看我不收拾你。”
柳岁晚眼疾手快躲在陆羡川的身后,只留出一个脑袋:“娘亲,反正你都住进来了,我也签了契书,可不能违约。”
柳夫人无奈扶额,现在想教训人都无从下手,只好转身去找柳知衡了。
而另一处的沈府,沈宴之己经卧床多日,身上的伤口溃烂着,等结痂后,里面的肉会继续烂,需要去掉血痂,把肉剜去,周而复始。
想到之前肩膀的伤,这些黑手,竟都是陆羡川所为!
而自己竟然现在才发觉,早就得罪了首辅。若是,若是他在那个位置,岂会像现在这般不堪,其他人只能仰望自己!讨好自己!
都是该死的陆羡川,自己的未来,都被他毁掉了!
这般想着,沈宴之昏昏沉沉睡去,梦中,他好像真的位高权重。
“大人,陛下邀您御书房一叙。”
沈宴之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紫色朝服,以及周围路过的官员纷纷向自己俯首行礼。
“大人,大人。”
小太监叫了几声,沈宴之缓过神来:“没事,带路吧。”
跟着小太监,沈宴之走进了权力的最中心,贪婪地打量着这一切。然而等到御书房,见到皇帝时,他心中惊讶。
这怎么和当日殿试见到的陛下不同!
“宴之,你瞧瞧,朕的好妹妹吵着闹着要嫁给你,你什么时候不给朕惹下桃花债,让朕也省省心。”
沈宴之迟疑开口:“淑华公主?”
“什么淑华公主,你病了。淑华不早就死在两年前了吗?朕说的是景和。”
不一样了,陛下不一样了,公主也不一样了。
所以,自己才变成了首辅!
这到底是不是梦?
沈宴之刚想回答皇帝的话,一阵剧痛袭来,他恍惚睁开眼,看见了楚清音正在给他上药。
“清音,你怎么在这?”
自己不是在御书房吗?
不对,刚才是梦!
为什么是梦,凭什么梦,怎么会是梦呢?!
“你病了,我当然在这里。”
楚清音露出温柔的笑意,仿佛又回到了他们相遇的时候。
沈宴之攥紧了拳头,肯定是哪里出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