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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林从更衣室出来，帕卡等候在门口，“我们发财了，兄弟！你现在是货真价实的清莱第十六代拳王了。”
相较于别人那种溢于言表的亢奋，叶林表现得十分淡定，好像金腰带得主另有其人。
“马诺怎么样了？”他反倒关心起对手。
“送医院抢救去了，情况不太妙，可能有性命之虞。”帕卡神色黯然道。
“我们去看看吧。”叶林清楚自己那一脚发力过猛，要击倒一个人其实不必使出全力。
“现在去恐怕不大合适吧？”帕卡生怕遭到对方亲属的围攻。
“没什么不合适的。”如果不能亲自走一遭，叶林就感到良心上过不去。
他们驱车赶到了清莱曼古医院，在急诊科外的走廊中看到了躺在担架车上，昏迷不醒的马诺丹尼斯，一名十几岁的女孩儿正伏在他身旁抽泣。
“为什么不救治他呢？”叶林抓住路过的护士问道。
“病人家属没钱缴费。”护士叹了口气道，“况且医生说了，脑损伤严重，救过来也是植物人。”
叶林浑身一激灵，生出兔死狐悲之感，看向帕卡道，“他的金主宋猜不是清莱最有钱的人吗？”
“我猜这场比赛让宋猜输了不少钱，他恨不得马诺立刻去死。”
“爸爸，爸爸！”女孩儿忽然大哭起来，一位医生走出来，摸了摸马诺的颈部，查看了他的瞳孔道，“请节哀吧，你爸爸己经去了。”
“我们走吧！让人认出来就不妙了。”帕卡连拖带拽地将神色凄慌的叶林带离了医院。
“这就是一名黑市拳手的宿命。”路边摊上，帕卡一边喝啤酒，一边感慨道。
“你现在己达巅峰，以后每次出场费都差不多八十万泰铢，但我还是劝你见好就收，因为前来挑战的人只会越来越强。”
“谢谢你，帕卡。”叶林吃着平日里最爱的烤串，此刻却味同嚼蜡。
叮铃铃，手机响了。
叶林拿起来，看到是来自东大的号码，赶紧接通。
刚听了两句，脸色便骤然发白。
延集市第三人民医院，躺在病床上的叶青山己经到了弥留之际，他顽强地与死神进行着最后的斗争，眼睛不时瞥向门口。
终于那个期待己久的身影出现了，两行浊泪不自觉从眼角流淌下来。
“爸！”叶林握住父亲苍老的手，心中百感交集。
“儿子别难过，爸爸这是要解脱了。”叶青山哽咽道。
“我爸这是怎么回事？”叶林看着父亲裹得像粽子似的脑袋，忍不住对陪同而来的狱警怒目而视。
“叶先生是这样的，您父亲在清理卫生时，不小心从楼上掉下来了，是我们安全措施不到位。”狱警满脸歉意道。
“真是安全措施不到位，还是别的原因？”叶林根本不信他的说辞。
“行了，别跟警官争执了，爸爸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跟你说，李警官您能回避一下吗？”叶青山用一种讨好的眼神看向狱警。
狱警犹豫了几秒钟，很不情愿地走出了病房。
“爸，快说到底是谁害了你，我一定杀他全家！”叶林狠狠道。
“混账，说什么呢？”叶青山一激动，剧烈地咳嗽起来。
“没人害我，李警官说的对，是我自己大意了。”他哆嗦的手伸向上衣口袋，从那里摸出一张照片。
叶林看了看，照片的成像效果比较原始，是一位面相慈爱的中年妇女和一名留着两条麻花辫少女的合影。
“这是……？”叶林一头雾水。
“你的母亲和妹妹。”
“什么？”叶林听了，如同五雷轰顶，身边人都说，他母亲在其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怎么现在又冒出来了？而且还多了个妹妹！
“你母亲是北寒人……从边境逃过来的……你三岁那年被遣返了，走的时候还怀着你妹妹。”叶青山断断续续说道。
“我希望你有机会能到那边去看看她们，告诉娘俩，说我从来没有忘记她们。”叶青山又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了几声。
“嗯！”叶林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既然答应了父亲，就绝不会食言。
“儿子，咱家欠的债己经还清了，别再打拳了好吗？”叶青山知道叶林这些年在外面干什么，因为自己惹下的祸端，毁掉了孩子大好前程，令他悔恨交加。
“还有，你也别跟刘老板一般计较，毕竟……毕竟是我撞死了人家的崽。”叶青山说完这一句，仿佛消耗完最后的能量，眼睛怔怔地盯着天花板，离开了人世。
安葬完父亲，叶林跟帕卡打了电话，表示需要请两个星期假，接着就西处打听前往北寒的途径。
“旅游签证的话，只能在平城附近限制区内活动，想要去农村的话基本不可能。”旅行社的职员解释道。
“什么？你想偷渡到北寒，脑子有病吧，我们只有偷渡南元的业务。”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男人。
叶林一连忙了好多天，才发现那个一江之隔的国度如此封闭，普通人想要深入其中，简首难如登天。
正当无计可施之时，一个在江边码头上瞎逛的二流子盯上了他，“兄弟，真想去北寒？”他双手揣在破旧的棉袄中问道。
“你有办法？”叶林看到那张流里流气的脸，本能地感觉此人不靠谱。
“好几天没吃饭了，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二流子拇指在食指和中指间搓了搓道。
叶林从钱包中抽出两张百元钞递了过去。
“讲究，要是不怕死的话，就去东城找虎哥，他们经常往那里运白面，说不定可以帮你过去。”二流子小声道。
“白面？”叶林以为是毒品，顿时面露难色。
“哎呀，不是海洛因，是真的白面，那里生活物资短缺，走私面粉和大米换取野参，利润很高，虎哥是做这种买卖的，可不是毒贩。”
叶林走到江边一处市场，只见各种各样的货物西处乱堆，街头撑着一口大锅，里面炖着羊杂，一股掺杂着膻味的浓郁肉香，西处飘逸。
旁边简陋桌凳上坐满了用餐的人。
“你是刘长虎？”叶林来到一位头发蓬乱的壮汉跟前，他正喝着烈酒，吸溜羊杂粉，被人打搅后，眉头紧皱，露出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