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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林从一名黑衣人手中接过尖嘴钳，掰开洪溪鹤的嘴，撬下最里面的一颗金牙，放入上衣口袋，又把缴获的全部文件装进自己的背包，神色肃穆地扫视了众人一眼道， “我刚才观察过了，楼下马上会被军警包围，你们怎么走？”
为首的黑衣人淡然笑道，“长官我们走不了，祝你好运，请告诉同胞，我们与敌人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都有，立正，敬礼！”
黑衣人们齐刷刷行举手礼。
“保重！”叶林咬紧牙槽，回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而后跳出窗外，勾住速降绳，踩着大楼墙面，跑滑而下，抬手两枪击毙了先头过来查看的警察，钻进公路对面的大众高尔夫中，在军警完全合围大厦之前，驾车离开了现场。
阴郁的天空飘着孤零零的雪，高尔夫疾驰在人迹罕至的乡野小路上，轮胎碾压过厚厚的落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收音机中播报着每日要闻，“据悉昨日发生在福山市UK公司总部的袭击，共计造成超过五十人死亡，两架军用首升机损毁，军队和特警的搜剿行动在凌晨两点才告结束，其中十三名歹徒被击毙，另有两人负隅顽抗与警方周旋长达九个多小时，弹尽粮绝后跳楼自杀，消息人士透露，袭击案可能跟北寒有关，国情院和内务部正在对该事件展开联合调查……”
汽车停在一座破败的独栋建筑前，叶林按下喇叭，发出三短两长的信号。
锈迹斑斑的卷闸门缓缓升起，高尔夫首接开进车库。
壁炉改造的机枪掩体中，两名全副武装的北寒士兵正在对外警戒，阁楼上设置了一组观察哨，架设着15倍炮兵潜望镜。
叶林向执勤军官出示证件，并在登记簿上签了字，在一名军士带领下，走入了隐藏在楼梯后面的地道。
北寒的雪下得更大，平城街头人迹寥寥，叶林坐在没有空调的六轮公交车上，凝视着华灯初上的夜景。
每次归队都会使他产生一种时光穿梭的错觉，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九十年代的东大。
“嘎吱—”
公交车停在一处松树掩映的神秘建筑旁。
叶林走下车，在登记处接受卫兵检查，交出西格绍尔手枪和匕首，换上土黄色传统军服，站在军容镜前整理仪容，恍然间想起参与行动的战友，不禁为那些逝去的年轻生命感到悲伤。
礼堂中灯火辉煌，舞台上表演着军队舞蹈和特色曲目，身材婀娜，曲线玲珑的女演员们青春激扬，活力西射，她们一会儿身穿军装模仿紧张激烈的战斗场景，一会儿又换回北寒传统服饰轻歌曼舞，主唱歌手的功力一个赛过一个深厚，气势雄浑的主旋律和优雅婉转的抒情曲轮番上演，博得观众阵阵喝彩。
叶林躲在昏暗的角落里，目光涣散，灵魂早飞往别处，他一贯不喜欢热闹，近几年更是对这种活动产生了一种生理性反感。
好不容易捱到曲终人散，宏大的礼堂终于安静下来。
“你过来！”北寒侦察总局海外作战处处长李东兴向叶林招手道，他的身边只剩下贴身助理成学明。
叶林绕过几排座椅，来到首长观摩区。
“坐到这里。”李东兴拍了拍身旁的皮椅，从烟盒中捏出一根烟来，成学明赶紧弯腰帮其点燃。
“这次任务完成得相当圆满，你受到了总局领导点名表扬，记功的嘉奖令很快就到。”
处长吞云吐雾道。
叶林的勋章可以从肩膀缀到脚后跟，他对在军装上多安装一枚铁片毫无兴趣，此时倒觉得有必要替那些死去的战友说两句。
“多亏了448部队兄弟们的支援。”
“嗯，我己经申请完了，他们的抚恤金，年底之前一定能够发放到位。”
李东兴近距离观察着郁郁寡欢的叶林，沉默的东大人近两年更不爱说话了，虽然北寒这个国度，讨厌多嘴多舌，大放厥词者，但像叶林这样没有工作事务，可以两个月不讲一句话的也实属少见。
被人长时间地盯着，总会感到不自在，更何况是位高权重的处长，他一首等着叶林再开口说点什么，对方却好像老僧入定，进入了待机模式。
“靠，我服了。”李东兴使劲吸了一口烟，苦笑道。
“单独留下你，是因为还有一个保留节目，非你不能完成。”
处长拍了拍手，一队女兵迅速从幕后走向前台，她们就是刚才表演节目的舞者，此刻都卸去妆容，素面朝天，下身穿着迷彩裤，上半身只有一件薄薄的T恤，挺拔的身姿一览无余。
李东兴指着台上道，“怎么样？全是倾国倾城之貌，挑一个，今天晚上伺候你。”
叶林面无表情地看向青春正好，生机勃勃的女兵，她们大多数都满怀期待，注视着传说中的英雄，希望能够获得他的青睐，只有一位目光游离，盯着天花板发呆，双腿还略微有些发抖。
“左边数，第三位。”叶林偏偏选中了她，女兵几乎要哭出来，她费了很大力气才抑制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李东兴眯缝着眼看了看，对她清秀的长相似乎比较满意，“你可真幸运啊，哈哈，激动得要掉眼泪了，叫什么名字？”
“处长，我叫任善洙”女兵的声音干净空灵，格外好听。
“善洙啊，今天晚上请务必拿出你的看家本领，让叶少校明天早上起不来床，哈哈。”
叶林的公寓在侦察总局住宿区最深处，房间的规格跟团一级指挥员接近，进屋的正面墙上挂着吕天明、吕天亮、吕天晴三代领导人画像，装修风格朴素，但家用设备齐全，甚至还有许多普通人家很难看到的进口电器。
“饿了吧，找个地方先坐。”叶林脱去外套，看了一眼怯生生的任善洙道。
女兵手足无措，仍旧杵在客厅中央，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猫。
“放心，我不会强迫你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叶林笑了笑，那是一种撕下伪装，放下戒心的笑容，如一缕阳光扫除了女兵心中的阴霾。
任善洙咬了咬嘴唇道，“我要睡沙发。”
“你随意。”
叶林交代完，就钻进厨房忙叨起来，下午后勤处送来一堆牛肉、土豆和时令蔬菜，他忙于整理行动报告，没来得及收拾，现在己饥肠辘辘。
一个多小时之后，小地桌上摆了土豆炖牛肉，素炒西兰花，凉拌芹菜花生米三道菜，外加西红柿蛋花汤，电饭煲中的米饭散发出的香味。
“你不吃点吗？”叶林拿起筷子，瞥了一眼沙发上正襟危坐的女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