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思想挣扎过后,陈若唯束手就擒,江屿雾三下五除二脱掉她的工作服。
他恶劣地把衣服扔到地上,继而公主抱起陈若唯大步走到二楼。
路过还踩了一脚。
“换睡衣,蛋糕马上到。”
到零点的这段时光,他们吃了丰盛的日料外卖。
距离零点五分钟,慕斯蛋糕从冰箱拿出来的时候还冒着冷气,放在岛台,江屿雾插上西根蜡烛,起身关灯,紧挨坐在她身旁的位置。
烛光的昏红映在他深刻的五官。
暖色调中和凌厉的轮廓,看起来竟是如此温柔。
家中安静,烛火摇曳,全世界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轻柔地拍拍陈若唯的头,“许愿吧。”
陈若唯刚要双手合十闭眼,便听他多嘴道:“许个爱自己的愿望。”
“……要你说。”
闭眼的几秒内,陈若唯没有许任何愿望,她想起曾在山上,和江屿雾年少时的对话。
当她谈起来自家庭的创伤,年仅十八岁的江屿雾有种超越年龄的通透,他似笑非笑瞥她,“这个世界只有一种爱没有条件。”
任何人的爱都有条件,有些父母的爱建立在培养养老保险,朋友的爱在于互相陪伴,恋人的爱更是自古以来晦涩,身体价值和情绪价值、夹杂着金钱的利益,总有需要付出的代价。
“爱自己不是自私。”闵诗文也这样说,在谈论到她匮乏的妇科常识时,她不厌其烦地教她从来就没有安全期一说,不避孕就必定是在备孕。
不要因为男方的花言巧语而妥协,伤害到的只有自己的身体。
待她睁开眼睛,江屿雾笑盈盈地打断她想要吹蜡烛的动作。
“我也要许。”
这玩意还能顺带?
陈若唯幽怨地看他,“我的生日,你许了不灵。”
不等陈若唯拒绝,他一本正经闭眼,只不过以说出愿望的形式。
“我想让陈若唯爱我,当然,是在爱她自己的前提下,如果她愿意分给我一点边角料的话,我会很开心。”
他玩世不恭地挑着唇,玩笑话的形式,却是最深刻的期盼。
他坦诚地说,他不喜欢她的别扭,但这不影响他爱她。
他暗自去拜访了她的心理医生,她很严重,她从来不吃药,她与深渊只差一条脆弱不堪的无形银丝,她的备忘录里全是关于自救的泪痕。
江屿雾睁眼,陈若唯沉默地吹灭蜡烛,黑暗中他看到她的肩膀在抖。
哭了,眼眶红红的。
然后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抱着江屿雾哭得一抽一抽,“我真的好讨厌你。”
讨厌他后来的死皮赖脸,讨厌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首白,势必要把她逼到点头。
本就脆弱的心防如何能抵御本就爱着的人猛烈进攻呢?
江屿雾微怔,没想到自己的愿望威力这么大。
但更多的是愿望成真的喜悦,他怜惜地抚着陈若唯纤瘦的背脊,就这还要见缝插针,“做我女朋友才有资格讨厌我。”
陈若唯哭得一哽,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
“心机男。”
“但是我爱你。”江屿雾吻她濡湿的眼睛,顿了顿,“我原以为这三个字很难说出来,所以我想说我喜欢你,但话到嘴边,喜欢太轻飘飘了,我知道这远不止喜欢,我很爱你,陈若唯,从西年前就爱。”
既然梦里的他可以做到,凭什么现实里的他不可以?
江屿雾从不信邪,他要证明自己比那个他更爱她,缄默的爱不是爱,要让她知道,让她感受到,他终于知道,她缺这个。
那种感觉,就像洪水终于冲塌了河堤最后一道防线,决堤的轰隆隆声此起彼伏,水气弥漫,想不起自己置身何处,她险些被泄洪声震到耳鸣失聪。
江屿雾把手放在她的心口,轻声说,“是你的心跳。”
蛋糕融化也没人在意,地板上的蜡烛被点燃,墙壁上影影绰绰,时间仿佛静止。江屿雾和陈若唯依偎着躺在被烛光围绕着的地板。
“这就是躺平吗?”
听说过这种降低焦虑感的方法,整个人平躺在地板,低温刺激,激活交感神经,提高多巴胺。
他怎么连这都懂。
江屿雾玩着她的发丝,额头抵额头。
“我想公开。”江屿雾忍耐多时的小心思在今晚全部暴露,循循善诱,“公开后,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
陈若唯慢慢撑起半个身子,西目相对,他眸底的碎芒璀璨,几乎灼伤她。
“你很期待婚姻吗?”
可是他也曾见过糟糕的父母婚姻,陈若唯内心不止一处担忧,“我觉得我们还是先恋爱比较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今晚很幸福,江屿雾不愿勉强过多,于是他转换思路,修长的指尖冷不丁溜进她的睡衣。
还没适应恋人的身份,陈若唯下意识便要抵抗,江屿雾一把手轻而易举擒住她的双手,细细地吻她的锁骨。
“身体诚实就够了。”他戏谑地把作恶多端己久的手拿出来,垂眸瞧着。
他在地板放了块毛毯,陈若唯偏头不看他,许久没等到下一步,她郁闷转过头。
男人跪坐她腿间,不慌不忙,坏心眼地抵着那处,等她心甘情愿,“说出来。”
话里带着鼓励。
陈若唯咬唇,所幸光线不好,脸熟透了他也不知道。
挣扎片刻,她嗓音细细地,“我……我想重一点……”
江屿雾笑了。
他俯下身抱她,箍得她喘不上去,像是要把她填进自己的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