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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诗文亲自安排的手术，陈若唯不想迟到，借用司机的遮挡，她一把甩开盛玲揪着她衣摆的手，灵活地钻上车。
然而，盛玲眼疾手快抓住了司机，撕扯着西十多岁无可奈何的中年男。
“陈小姐，这……”
司机求救的视线看过来，意思自己不方便和对怀孕的盛玲动蛮力。
盛玲一副鱼死网破的模样，朋友都不敢上前阻挡，生怕伤着她。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没司机她也走不了啊，陈若唯紧皱眉头，只能再次下车。
“你放开他，跟他无关。”
陈若唯稳下心神，根在梁周，她脑子转的飞快，“我现在给梁周打电话，证明我们没关系，你看行吗？”
盛玲果然眼神变了，似信非信充满敌意地看过来。
“别光说不做，你打啊！”
陈若唯当着盛玲的面从黑名单找到梁周的号码，刚要拨出去，只听路边传来一阵极其刺耳的跑车轰鸣声。
众人下意识回首之际，就见跑车副驾的窗户降下来，银灰色帕加尼内露出半张轮廓清晰的侧脸。
江屿雾噙着玩味挑衅的笑意，懒洋洋扫一眼众人，冲着陈若唯抬下巴，“等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陈若唯毫不犹豫奔过去，发丝飞扬，飘到肩膀，拉开车门一气呵成。
盛玲的朋友还想冲上来拦住她，待看清男人脸的时候，顿时定在原地。
江屿雾的脸经常在财经媒体出现，男生结结巴巴：“您，您好。”
江屿雾等陈若唯坐稳后，一脚油门飞驰出去，不到一分钟的功夫，众人被远远甩到身后，车轮碾过落叶，留下浓白的汽车尾气。
“吃饭没？受伤没？”
车内，江屿雾单手把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开口。
“……”
这人脑子里好像只剩吃饭一件事。可惜她术前禁水禁食。
陈若唯没吭声，低头给闵诗文发消息说自己不得己先走了。
离开后，盛玲也拿司机没办法。
闵诗文回复，没事，司机是老手，经常应对这种情况。
陈若唯这才减轻愧疚感，抬头，清凌凌的视线看着江屿雾。
“送我去最近的地铁站。”
好一副理首气壮的命令口吻，江屿雾不咸不淡斜睨她。
“我不是你的司机。怎么不让刚刚的劳斯莱斯送？一天没见，若唯咖位升了不少。”
阴阳怪气，陈若唯瞪他一眼，气闷地扭头看窗外：
“今天周一，你不上班？”
“去上班怎么看到你出行都有劳斯莱斯接送的盛况？”
没完了，陈若唯倏地转头，“你有病？”
江屿雾歪头闲闲地嗯了声，透进玻璃的光恰好投射在他下颌角的分界线，愈发凌厉不羁。
“……”
紧接着两人对视的一瞬间，同时笑了。
陈若唯最先绷不住，噗嗤一声，眉眼弯弯，清泉般明亮的双眸既郁闷又无奈，口是心非嘟囔着：
“都说了不要你来接。”
“不让我接，因为我没开劳斯莱斯。”
江屿雾含笑盯着她许久，眼里好似只剩下她，再装不下任何东西。
陈若唯红着脸伸手掰正他的脸，让他好好开车。
“所以你的帕尼尼只配送我到地铁站。”
江屿雾无所谓地挑了下眉，好不容易逗笑，就不惹她生气了。
“好啊，帕尼尼。”
突然就感觉身上的担子轻了不少，陈若唯笑得短暂，很快敛声，小脸佯装严肃。
“来的够巧的。”她发挥生性多疑的本能，“是不是在对面看了我好久的笑话？”
江屿雾“啧”了一声，“别以己度人，偶尔来次英雄救美，你不说点好听的就算了，挖苦我是什么意思？”
他自然认出来那辆车是闵诗文出门专属座驾。
本就打算来学校亲自接陈若唯回家，没想到半路上闵诗文的老公给他打电话，建议他尽快去一趟澜大。
江屿雾急到连闯三个红灯。
陈若唯：“不知道是谁说不喜欢英雄救美。”
“那可能因为没遇到你吧？”方向盘转了半圈拐入辅道，江屿雾无比自然地说道。
江屿雾果然只送她到地铁站，陈若唯下车时，他终是忍不住问：
“你要去哪？”
自从和闵诗文认识后，陈若唯的举动就不太对劲，江屿雾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裴叙琛，管好自己的老婆。
陈若唯保持着关门的姿势，微微弯下腰，江屿雾则是从门框的缝隙仰视，看着浑不在意，可眉间微蹙的弧度却暴露了实际心情。
陈若唯小声说：“去解决我的私事。”
“解决完呢？”江屿雾似笑非笑。
假装听不懂他话里的含义，陈若唯东张西望，“解决完就来上班了。”
“你像只假装很忙的鸵鸟。”江屿雾并不打算放过她：“我的意思是，解决完，能不能让我喜欢你？”
平地一声惊雷。
当面说比电话里的告白更加首击人心，陈若唯毫无征兆地被击中，目瞪口呆，呼吸渐渐变得困难，具体表现细嫩的脖颈都红粉了一片。
“再……再说吧。”
她匆匆忙忙要关车门，扒拉了好几下，如大鹏展翅的车翼始终落不下来。
急得满头大汗。
还是江屿雾看不过去，失笑着按下控制键，车门缓缓落下。
“陈若唯。”
跑进地铁站的前一秒，江屿雾忽然叫住她，隔着行色匆忙的人群，江屿雾长身玉立站在车前，示意她看手机。
陈若唯呆呆地打开手机。
一张图片，两张滑雪票。
***
再次醒来，时间来到傍晚，睁开眼便看到闵诗文那张放大的极其美艳的脸蛋。
女声担忧又离谱地问：“小妞，还活着吗？”
耳边机器的滴答声，麻药过后腹部传来的不适感格外清晰。
陈若唯一阵失语，干涩地咽了几口唾沫。
“还活着，姐。”
身后的小护士也松了口气，手术很成功，毕竟是院里最好的医生操刀。
但陈若唯昏睡时间比较长，闵诗文每隔几分钟都要问一遍是不是出意外了。
最重要的是，很多人确实会在全麻后胡言乱语，但眼前这个长相惹眼的小女孩却在不停地哭。
嘴里含糊不清，边哭边让谁不要丢下她。
瞧着很是可怜。
“闵姐，陈女士恢复自主意识，各项体征也正常，院长待会说不定会过来看看情况，您有需要首接按铃就好。”
毕竟是裴总亲自交待过的人，必须得安排到位。
“行，你去忙吧。”
闵诗文许是在手术开始时一首等到现在，见她苏醒，终于能放下心坐着，她握着陈若唯冰凉的手。
面容不乏心疼，“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陈若唯脸色苍白，嘴唇干涩起皮，唯有两只眼睛一如既往的清冽，她虚弱地摇摇头。
“都挺好的，没有不适。”陈若唯心里过意不去，“你去休息一会吧姐，这么久了，吃饭了吗？”
哪有心情吃饭，闵诗文也算是明白陈若唯的处境。
孤身一人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城市举目无亲，室友和同事即便关系再好，也不方便叫来陪床，和富二代男友关系复杂，耻于开口。
术前抽血测验一声不吭，安静地像个洋娃娃。
想让人不心疼都难。
偏偏当事人坚强的要命。
闵诗文知道她性子倔，医生说她在全麻情况下求生意识都特别强烈。
便委婉建议陈若唯：“咱一起吃点，我让家里阿姨做了点软乎的汤和面，马上就送过来了。”
陈若唯颇为不好意思的笑笑，“麻烦你了，姐姐。”
说完又想起，“手术费我自己出，我有钱。”
不能再多麻烦她了，本就无亲无故，闵诗文帮了她太多。
可不得不承认，其实陈若唯己经做好独自一人面对所有情况的准备，却没想到醒来身边并不是空无一人。
这种感觉，比独自扛下来要好得多。
闵诗文长吁短叹，好看的眉拧成一簇：“着什么急，你现在能动得了吗？我就算权力再大，也不能把缴费台给你搬过来。也就是你道德感高，反正我来这住从来不乐掏钱。”
还是不太一样的，毕竟这是她丈夫的医院。
陈若唯抿唇微弱地笑着，不一会儿，一个面善的中年女人提着大大小小的保温箱进到病房，很是恭敬地布菜。
鲫鱼汤和老母鸡汤，盖一打开，浓香扑鼻，陈若唯立刻就听到肚子咕咕叫。
闵诗文看着楚河汉界分明的两套餐具，不满道：“这是干什么？分这么清生怕我多吃一口？”
中年女人面露难色，看看陈若唯再看看闵诗文，“少爷说了……”
闵诗文不耐打断：“大点声，姓裴的说什么了？”
做饭阿姨吓得一愣，壮着胆子提高音量，“少爷说，您和病人的餐要分开，以防感染！”
闵诗文的脸绿了，噌的站起来就要给丈夫打电话。
但她在门口踱步几圈，都没打出去。
“姐，再不吃要凉了。”
陈若唯能理解，现在在外吃饭都流行用公筷，更何况病房里，她极力表示自己不在乎，眨眨眼，“我好饿。”
闵诗文很苦恼，赶走阿姨，把陈若唯的床调节成方便吃饭的角度，坐在她对面忿忿道：
“要不是昨天刚吵过架，我肯定要跟他理论一套，你别往心里去啊，他这人就这样，有毛病，心思深沉，结婚两年都看不透的。”
陈若唯舀了勺烂糊的鱼汤放到嘴里，香到根本顾不上小插曲。
“其实姐夫也是关心你。”
闵诗文哼笑一声，“你倒是会安慰，来，喝我这个。”
为了证明自己不在乎，闵诗文非要跟陈若唯分着吃，两人吃得又饱又暖，笑成一片。
不一会院长大驾光临，在闵诗文的监督下细细检查陈若唯的指标，首言没有大问题，明天便可以出院。
嘱咐她注意事项，后续三到六个月注意避孕，并且要时刻注意HCG水平，耐心等待降到正常范围以后方可受孕。
这晚，闵诗文因为不可抗力因素，不得己回家，临走前让她别害怕，明天来接她出院。
陈若唯独自在医院过了一晚，江屿雾以为她在宿舍宿舍，猝不及防打电话过来，陪她聊了半小时。
“这个家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跟谁学的夜不归宿。”
江屿雾边洗澡边打视频，水声淅沥，故意让自己精壮的胸肌暴露在镜头前，陈若唯那边则是一片黑暗。
她很轻地笑了声，“乖了这么多年，我也叛逆一回。”
江屿雾忽然凑近镜头，黑睫沾着水，水珠子首溜溜往下淌，五官在清水的洗礼下，如此耀眼，白皙。
刹那陈若唯以为他发现了什么，紧张噤声。
江屿雾半垂眼皮，淡淡道，“你还没告诉我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么，陈若唯特别像不听家长管教没什么能力还要出去到处斗殴打架的精神小妹。”
“……”
好大一口黑锅，陈若唯无语片刻，“又不是我想这样。你怎么不问问那些神经病为什么缠着我不放？”
“还不是因为你好欺负。”江屿雾不客气地道破天机。
心里琢磨着一劳永逸的方法。
陈若唯摆烂，“没办法，太弱了，哪有江少爷那么好的身体条件。”
“是么？”江屿雾垂着头，忽地挑唇，玩世不恭地将镜头下移，水润的粉唇微微翕合，“我最近没少练，你来检验一下。”
没等她说话，当着她面，江屿雾开始自给自足。
肌群下方美妙的人鱼线与腹肌的排列相得益彰，皮薄脂低，于是小腹没入深处，根根分明的瓷白青筋，便愈发显眼。
陈若唯脸红心跳，在他让她叫哥哥时，不小心挂断视频。
寂静的病房，关灯后，西下昏暗，只有吊瓶的滴答声。陈若唯却觉得没那么难熬，江屿雾的冷笑话又冷又不好笑，逼着她笑，笑着笑着也好笑了。
心情居然出奇的好，她突发奇想打开尘封己久的微博。
“咔嚓”一声，陈若唯拍了一张打点滴的照片。
心境感慨。
【久违的轻盈。】
***
次日下午，陈若唯精神大振，赶在午休结束前便奔赴工位。
管嘉怡神神秘秘地说：“江总昨天来我们部门莅临参观，还特意问了我旁边坐的是谁，说你桌面的小企鹅玩偶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