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衡挂断电话,翻了个白眼。
“梁周,你真的完了。”
说完,见梁周倒在沙发上没反应,走过去一看,睡着了。
他突然想起这些天梁周几乎没日没夜的在酒吧度过,在一天中的任何时间点都喊过他出来喝酒。
这丫估计几天没睡觉了。
欧衡叹了口气,在这睡总归不是个事,他拍拍梁周的脸。
“醒醒,你要当爸爸了。”
熟睡的梁周一下子惊醒。
还在睡眼朦胧的状态,脱口而出,“她还是小孩,不能怀孕。”
欧衡愣了一下,神色复杂,“你不戴套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人家还是个小孩?”
盛玲在电话那头,哽咽着说自己怀孕了,让梁周起码见她一面。
闻言,梁周放空似的盯着桌上的威士忌看了半晌,慢吞吞抬头,曾被陈若唯夸过好看的桃花眼闪过微妙的失望。
“我没有不戴套。”
“都这种时候了,没必要装好男人了吧?盛玲说她去你家几次了,就算不复合,起码对孩子负点责。”
梁周摇摇头,眼眶夸张地泛着红,颓丧地垂下头。
“多少钱?”
欧衡皱眉,“什么多少钱?”
梁周那张脸完全看不出一点对孩子的期待,哪怕连半分愧疚,或者不愿负责的烦躁都没有。
就只是平淡地说:“打胎钱。”
饶是欧衡都有点生气了,他站起来指责梁周:“你起码去问候一下人家的情绪啊?我真服了,这都什么事啊,自从江屿雾回国起你就好像疯了一样,干得有一件叫人事吗?”
梁周无波无澜。
“又不是我的孩子。”
“人家说那是她的第一次!”十点过后,酒吧换上重金属乐曲,欧衡忍不住大声吼道:“ 我管不了其他的,总之这是你们老梁家的后,你要是不管,我让你爸管。”
“我跟陈若唯分手你怎么不管?”梁周唇角勾起讽刺的笑,很淡,“你要是那时候就警告我,会发生这些事?”
逆天,欧衡首接被他气到青筋暴起,刻在身上的那些龙蛇仿佛活了过来,瞧着十分骇人。
他上前一把揪住梁周的领子,“你他妈自己出轨怪到我头上?我要是陈若唯我也和你这种孬种分手,连自己的野种都不敢认的怂货!”
梁周就这么被提着领子,不反抗,银白色的发丝在射灯底下发着光,神情无畏。
“别说那些没用的,你敢说自己对陈若唯没意见?”
“你现在是在为陈若唯打抱不平?”
欧衡气笑了,他松开梁周的领子,觉得这人真疯了。
“伤她最深的不恰恰是你?别在哥们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是,我因为大姚的事始终做不到对她没有芥蒂。”
“但你,梁周,你是自愿选择和她从恋人变成朋友,然后也是自愿管不住自己的毛病和盛玲勾搭上,甚至搞出一个孩子,这些能怨到我头上?”
他亲眼看着梁周出轨,不仅没有阻拦,反而帮他换了刺青。
但他不觉得自己有问题。
说起来,本身也是和梁周认识的时间最长。
梁周软软地倒在沙发,欧衡还欲说什么,突然,梁周捂面痛哭。
“我好想她,欧衡,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恨江屿雾回国,我怕她对他余情未了,我每天都做梦他们在一起了,这感觉太难受了,不如杀了我。”
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流,比起之前见陈若唯失魂落魄来店里找他的样子,相差无几。
怎么不算风水轮流转呢?
欧衡捏着拳头看了他半晌,无力地叹了口气。
“先把你孩子的事解决了,我去问问若唯,如果她还愿意见你一面的话。”
***
和江屿雾的日常生活实在单调,即便江屿雾无数次强调自己才是陈若唯的金主。
但鉴于他有时候真的太可恨了,陈若唯顶着被床上狠狠收拾一顿的后果,也要和他斗嘴。
去英国的前夕,陈若唯破天荒不经常怼他了。
这让江屿雾很是欣慰。
同时心里又有点空落落的,导致他说话也开始下意识温和起来,怕她吃亏。
这天,陈若唯因为穿着的问题和江屿雾有点小小的不高兴。
“你不觉得很像情侣装?连字母都一模一样,让公司里的人看到又要说我想爬上你的床了。”
江屿雾巴不得人家都知道他们天天滚一张床。
“怎么?我的床不软还是不大?还好爬。觉得侮辱你了?晚上睡沙发。”
陈若唯闷闷不乐,骂人的话在喉咙里滚了一圈,没说出来。
“你不换,我换。”
没听到回怼,江屿雾眉眼闪过烦躁,一把按住她要换衣服的手。
“我换。”
陈若唯安静地等待他换完,然后默默走过去,把衣服扯起,仔细看耳朵有点红。
江屿雾上下扫她一眼,笑意玩味,“干什么?等我来侵犯啊?”
陈若唯点点头。
“……”
吃错药了,江屿雾幽幽斜她一眼,“神经病。”
这个姿势有点羞耻,陈若唯红着脸催促:“快点,我急着上班,你别装了行吗?”
好不容易主动一次,他还不乐意了。
江屿雾哂笑一声,眼皮轻掀,站得矜贵又保守。
“送上门来的,我不要。”
陈若唯没忍住,“爱要不要,有本事一辈子别要。”
说着气冲冲走向门口,手腕被江屿雾一拉,转个圈回到他怀里。
江屿雾抬起她的下巴,漆黑的瞳难得装了几分认真。
“陈若唯,你舍不得我。”
陈若唯错开视线,嘴硬,“我没有。”
她只是对他出国这件事有点阴影。
江屿雾轻轻地啄了下她的唇,帮她把碎发别到耳后。
“你说舍不得我,我就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