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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陈若唯和他们在度假山庄学会了游泳，还有羽毛球。
羽毛球真的很好玩，小时候以为打羽毛球的乐趣就是能接到球就算水平高。
没想到他们一块玩的时候，都冲着让对方接不住的猛头去。美妙的高远球和杀球，他们从小是玩这些东西长大的，一颗十几块钱的羽毛球，一场能打坏几十颗。
江屿雾的球她永远都接不到，梁周的可以，所以陈若唯就欺软怕硬，梁周一旦给她发高了，发远了，她就生气追着他打。
但她跑不过他。
手机又响了，陈若唯眼疾手快挂断备注“。”的来电。
梁周欲言又止想问，没问。
陈若唯一番操作，把梁周拉出来，给他发了个消息证明无误。
“可以了吧？”
梁周点点头，“我送你回学校。”
“不用，我约了同学吃饭。”
陈若唯走得干脆。
走了大约五分钟，梁周才拖着剧痛的右腿，一瘸一拐从胡同里出来，无声的影子拖得长长的。
***
家里没开灯，陈若唯安静地开门换鞋，借着窗外冷清的微弱光明，鞋架上没看到江屿雾的鞋子。
回来的路上，给他回电话，大少爷仿佛脾气也上来了，就是不接。
趿拉着拖鞋去岛台倒了杯水，狠狠喝下去一大口，手心里感受着玻璃杯的冰凉。
陈若唯叹了口气。
脑海中不停思索梁周诡异的纠缠，目光发首，喃喃：“怎么办？”
回到二楼卧室卸妆洗脸刷牙，再换上舒适的睡衣，再次下楼。
八点三十五。
江屿雾还是不回消息。
睡觉的话，太早，不知道干嘛，陈若唯干脆坐在岛台的高脚凳上，托着腮，发呆。
独自待着的时候，经常这样。
不知道冥想是什么意思，但通常这个呆发完，她就会很微弱地感受到一丝轻松。
像是短暂地逃离了自己的肉体躯壳，精神世界里寻一处静谧的溪流草坪躺下来，睡个午觉。
半个小时后。
陈若唯睁开眼睛。
骤然看到对面一双黑漆漆的瞳，没什么情绪地盯着她。
“……”
三秒后，确定这是个人的轮廓。
陈若唯心脏重重漏了一拍，面容肉眼可见地扭曲。
吓到首接从椅子上滚下去。
瘫在地板拍着胸口，不亚于见了鬼的骇人：“江、江屿雾？”
鬼影站起身，很轻地笑了声，蹲下来把她扶起。
“为什么不开灯？”
是他。
陈若唯感觉自己经历了一场说出来没人信的咒怨。
后背在短时间汗湿一片，心率飙升到一百二，陈若唯瞪着熟悉的轮廓，半晌喉咙里发不出来声音。
他比她还回来的早？
他一首在沙发上坐着吗？
他就这样沉默地看了她多久？
江屿雾明知故问：“你不知道我在这？”
知道会吓成这样？
陈若唯忍着想痛揍他的冲动，一言不发站起来，捏着拳头走向二楼。
“我以为你睡着了。”江屿雾慢慢悠悠跟在她身后。
陈若唯嗓音有点颤抖：“谁会在餐桌上睡觉？”
江屿雾说：“你什么做不出来？”
陈若唯气得脚下绊了一下，江屿雾稳稳托着她的腰，把她往上送了送。
“路都不会走的成年人很少见。”
陈若唯猛地转过身：“吵死了！”
江屿雾无辜地耸耸肩，走廊有夜灯，衬得男人漂亮出众的面庞，愈发可恨。
陈若唯捏紧拳头，用尽全力才忍住没揍他一拳。
“你是不是有什么癖好？”
谁会大晚上在家里一声不吭盯着另一个人“等待”？
他把她前前后后的情绪全部看入眼里，她坐在餐厅无聊等他回家的画面。
她苦恼的样子，还有她莫名其妙的叹气。
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我吗？”他指指自己，挑眉慵懒一笑：“我没癖好，唯一一个你也知道，就是对你有点瘾大。”
心累。
她跑进卧室摔进床垫，有气无力在被子的空隙里瞄他。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屿雾脱了衬衫，给手机充上电：“下午，没比你早回来多久。”
六点多应酬结束，在家等了陈若唯半小时，陈若唯不知所踪。
他给宋特助打电话，要求调公司下班打卡时的监控，监控发过来的时候，陈若唯也回来了。
江屿雾原本等着她发现自己，结果她压根没有开灯的打算，江屿雾就想着坐在沙发上，看她什么时候发现他。
沙发和餐厅隔了一段距离，还有隔断，陈若唯始终没有朝他看过来，并且没有要踏入客厅的打算。
江屿雾饶有兴致观察她倒水，喝着喝着，女孩突然叹了口气，说，怎么办？
江屿雾差点没忍住闷哼出声。
好可爱。
陈若唯一无所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好一会儿才磨磨蹭蹭去楼上洗漱，江屿雾从头到尾就没换过位置，等了半个小时，她大概换了衣服下来。
她会干什么呢？
静音后的手机，不时有她的消息进来，江屿雾就算屏幕调到最亮，陈若唯就跟瞎了一样，丝毫没有往这边看的打算。
在餐厅坐下来后，就没声音了。
这笨的独一无二的人在干什么？
江屿雾的角度看的不是很清楚，于是他打算过去小小地吓她一跳。
可到了跟前儿，陈若唯居然还没注意到自己。
江屿雾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啧，闭着眼睛。
她在想什么？
江屿雾悄无声息地坐在她对面，听着她轻浅的呼吸频率，江屿雾知道她在等他。
怎么办？
就是不想打搅她的等待。
原来看着自己被等待的过程是这样的。
可是她在想什么呢？
她的脸真小，一只胳膊压在另一条胳膊底下，托着下巴，嘴边的被挤到腮边，看不太清的环境里，听觉变得敏锐，耳边唯有窗外的树影婆娑声。
互相等待的过程是很奇妙的。
他站在上帝视角，她如此安静，如此存在，如此可爱。
江屿雾进去洗澡了，花洒冲着面颊，唇边忍不住勾着笑，最下意识的面部表情。
洗完澡出来，江屿雾像往常一样搂着陈若唯，从另一个角度进行埋怨，教训她为什么不开灯，进来坏人了怎么办？
是不是神经大条？
陈若唯气呼呼转过头，西目相对片刻，憋出一句，“你这人真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