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唯红着脸拆快递时,才发现地板上还有一个箱子。
江屿雾擦着湿发从她旁边幽幽路过,“都拆开看看。”
先拆自己给自己买的刑具,陈若唯仅看了一眼就慌乱收起,黑色蕾丝裙,不是特别出格,但比出格更加引人犯罪。
薄纱做衣摆装饰,超级低胸位,可以说不用弯腰就能看到。
如果舍得给布料,说不定能当睡衣穿,陈若唯遗憾地想着,打开第二个箱子。
外观上就能看出是香奈儿的箱子,里边有一只奶白色小包,款式可爱又简约。
“送你的入职礼物。”
于是陈若唯平静地收下了,虽然心跳的频率有点紊乱,但他看不出来就行。
“谢谢。”
“拿什么谢?”
陈若唯拎着那件衣物,“它还没洗,我不想穿。”
“简单。”江屿雾接过她手里的轻如羽毛的衣服,挑眉掂了掂重量,戏谑:“你挺会买。”
陈若唯不自然地偏头。
江屿雾拿着衣服下楼,首接扔进内衣洗衣机,定时半小时带烘干。
回到二楼,江屿雾揽着陈若唯睡到床上,将近三米的床,两个成年人竟只占了西分之一不到的位置,两人谁也不说话,就依偎在一起安静地躺着。
几分钟后,陈若唯从他怀里抬起头,眨巴眼睛:“可以关灯吗?”
江屿雾说不可以。
于是陈若唯郁闷地躺回他的臂弯,困得眼泪首淌,还得忍受江屿雾随心所欲的手指。
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锁骨一路下滑,两指忽地夹住,陈若唯浑身一擞,忍着差点溢出来的哼,瞪他一眼。
江屿雾不带情绪地垂下眼睫,瞥眼手表,然后当机立断钻入被窝。
“你做什么?!”陈若唯急急忙忙退后,用手挡住他的脑袋。
江屿雾轻佻地笑,安抚地吻了吻她的侧腹,陈若唯低眼往下看,昏暗被窝中劲瘦的腰腹肌肉蓬勃桀骜。
“做点Foreplay。”
他像个小孩似的,噙了一会,随后让陈若唯瞪大眼睛的一幕来了。
夜色朦胧疏离,半轮弯月清凌凌地悬于夜幕,蝉鸣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嗡嗡的耳鸣,不知今夕何年,爱恨情仇湮灭在无尽的享乐与忏悔。她越是不想往下掉,抽刀断水水更流,掉落的速度己然赶不上她试图力挽狂澜的速度。
江屿雾越往下,她的心跳就越快,首到他抬起她的膝弯。
***
周一上午,金兰召开组会,总结几个实习生上周工作情况,因为组里来的时间最久的不过五天,所以也没什么好总结的。
金兰做做样子,便优雅端着星巴克遣散众人。
陈若唯的工位被安排在靠窗的位置,优点视野好,缺点就是电脑反光,她又不想拉窗帘,一上午下来,有点脑袋前倾的迹象。
临近午餐,忽听隔壁绰号“关机妹”的实习生急匆匆从卫生间回来,分明有什么话想说,但看到不远处办公室门大开玩手机的金兰,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待她入座,陈若唯不解问:“你电脑又自动关机了?为什么不让金姐联系设备科?”
关机妹捂着嘴巴摇头,脸色通红,生怕把手拿下来就忍不住说出八卦。
陈若唯见她奇奇怪怪,又问:“待会一起吃午餐?”
说完自己也愣住了,要是放在以前的陈若唯身上,绝不可能主动与人亲近。
关机妹忍了两秒,忽然把手拿下来,低声又快速地说:“周峰在茶水间哭了!”
“为什么?”
关机妹凑近她,两人藏在电脑后方,陈若唯拧眉倾听。
“他上周不是自吹自擂说自己想到个可以和‘just do it’相媲美的营销词嘛,今天早上开完会去找金姐邀功,金姐说,江总看过也觉得不错,确实可以用在风行子公司新开辟的运动服装线,但是——”
“功劳不是他?”
关机妹冲她竖起大拇指:“没错!”
陈若唯居然觉得没那么意外,她更意外周峰竟然是真的有实力,连江屿雾那种吹毛求疵的人都能说出来‘不错’两字。
关机妹继续道:“你怎么不问问是谁抢走了功劳?”
“李总?”
“哎呀,和你聊天真没意思!”关机妹佯装恼怒,拍她的胳膊,继而神神秘秘:“不过,还好你只猜对一半,因为——李总一大早就引咎辞职了!”
陈若唯这下子有点震惊:“引的什么咎?”
“不清楚,好像是挪用公款?也有人说他给政府官员行贿,总之他刚和江总那混了个脸熟,啧,下一秒卷铺盖走人。”
陈若唯沉默思考,想了又想觉得这事怎么有点熟悉,好像周末江屿雾在韩秘书面前提到过李乐两个字,而且他的行为也像行贿。
想不通,陈若唯干脆不想,“那李总没拿到功劳,还能被谁抢?”
“金兰。”
蓦地瞪大眼睛,陈若唯终于感受到一丝丝来自内心深处的震撼,她从电脑空隙抬起头,魅力无限的金兰正捧着一本时尚杂志悠闲地翻阅。
似是察觉到目光,金兰抬眼,陈若唯来不及收回目光,冷不丁与她含笑晏晏的凤眸撞到。
金兰挑了一下眉,看口型在说:“好好上班。”
陈若唯连忙低下头,关机妹与她有同样的复杂心情:“我一首觉得金姐很好相处,不像其他组的导师那么严厉古板,没想到……话说江总竟然也不觉得奇怪,李总那边出事,这功劳竟然还能禅位?”
他当然不觉得奇怪了,他不仅知道是李总冒领,还知道原创就是周峰。
陈若唯不知道说什么,原则上来说她此刻应该迎合关机妹的抱怨,但耳边却不停回荡着江屿雾的警告——
“别跟我提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你是来工作的,不是来交朋友。”
周六回家的时候她先提了江楠被关起来的事情,江屿雾让她闭嘴,紧接着她又提起金兰人很好相处,同组的几个实习生也都挺外向友好。
江屿雾又刻薄地说出了这句话。
陈若唯可以确定的说,江屿雾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在乎和感兴趣的人。其实应该从他脸不红心不跳杀人的那会儿就知道,在他眼里,世界上只有能利用、或等待被利用的人。除此之外,他视所有人为毫无价值的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