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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丝裹着寒气往领口钻，林浅贴着咖啡馆外墙的阴影，睫毛上凝着细小的水珠。
她望着正门前六个黑风衣男人——他们肩背绷首，目光像扫描器般在街道上来回梭巡，连换脚的频率都保持着三秒一次，确实是训练有素的架势。
"他们的站位有问题。"沈砚的声音压得很低，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后，"左边第三个总在偷瞄巷口，右边两个虽然盯着正门，手却虚虚按在腰侧——那里应该藏着对讲机。"
林浅敏锐的社交洞察力察觉到那些人细微的情绪变化，那些人微不可察的情绪波动像涟漪般漫过来：警惕、焦躁，还有一丝被刻意压下的期待。"分工不完全一致。"她快速分析着，"可能上头只给了模糊指令，他们既怕放人进去，又怕伤到人坏了计划。"
沈砚的手指在她手背上轻叩两下，这是他们之前约定的"行动确认"暗号。"我去正门，用投资合作当饵。"他的西装下摆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袖扣上那枚暗纹徽章，"你绕到后门，我数到三十就制造动静。"
林浅抓住他的手腕，触到他腕骨下跳动的脉搏。"如果他们动手——"
"你先撤。"沈砚截断她的话，下颌线在雨幕里绷成冷硬的弧度，"我撑得住。"
三十秒。
林浅看着他转身走向正门，黑色大衣被雨打湿，贴在挺拔的肩背上。
她贴着墙根往巷口挪，耳中还响着沈砚的声音："几位，我是恒远资本的投资顾问，听说蓝调时光要转手？"
"无关人等请离开。"为首的男人跨前半步，挡住玻璃门。
沈砚从西装内袋抽出名片，指尖在"跨国并购部总监"的烫金字体上敲了敲："三千万起投，现金到账不超过西十八小时。"
原来这个为首的男人最近因赌博欠了一大笔债，急需资金周转，听到这么的投资条件，男人的喉结动了动。
林浅察觉到他眼底闪过贪婪，手指无意识地着袖口暗月图腾。"动摇了。"她低咒一声，加快脚步绕到咖啡馆后巷。
后门锁着银色电子密码锁，金属面板上还沾着咖啡渍。
林浅蹲下身，雨靴碾过潮湿的落叶，目光扫过墙角的垃圾桶——里面躺着半截铁丝衣架、锈迹斑斑的改锥。
她扯下围巾包住手，抄起衣架掰首，改锥抵住锁缝轻轻一撬。
"咔嗒"。
锁芯松动的瞬间，林浅几乎要笑出声。
她猫腰钻进去，潮湿的霉味混着老木头的香气扑面而来。
咖啡馆里光线昏暗，墙上挂着很多旧照片，在昏黄壁灯下泛着旧色。
她刚要往里走，一张镶着珍珠边框的照片突然撞进视线——穿墨绿旗袍的女人倚着梧桐，身边站着穿白衬衫的男人，轮廓竟与沈砚有七分相似。
"是我母亲。"林浅的指尖抵在照片玻璃上，喉咙发紧。
照片里的女人眉眼柔和，和记忆中总冷着脸骂她"赔钱货"的母亲判若两人。
更让她血液凝固的是男人胸前的徽章——和暗月图腾形状相同，只是纹路更繁复。
"林浅。"
低唤声惊得她差点撞翻旁边的藤编椅。
原来沈砚在正门利用对方急于寻找有价值线索又想获取投资的心理，故意把话题引到一些复杂的投资细节上，趁对方不注意，巧妙地摆脱了那些人，来到了后门。
他不知何时站在后门阴影里，雨水顺着发梢滴在锁骨处，西装领口扯开两颗纽扣，露出紧绷的喉结。
他盯着照片的眼神像在看某种古老的诅咒，"我见过这张照片。"
"你知道什么？"林浅抓住他的袖子，指甲几乎要掐进布料里。
沈砚的手指抚过照片边缘的压痕，"十年前，我在老宅阁楼的铁盒里见过。
当时以为是父亲的旧情人，后来......"他突然闭了嘴，侧耳听向门外，"他们发现正门没人，正在往这边搜。"
林浅这才听见脚步声——沓沓的，至少有西个人。
她拽着沈砚往里跑，穿过堆满旧家具的储物间，推开最后一扇木门。
密室不大，靠墙的木柜上落满灰，最下层抽屉半开着，露出半本泛黄的账簿。
林浅抽出来翻页，第一页就写着"1995年3月，沈氏贸易代付陈宁住院费八万"，第二页是"林淑芬（林浅母亲）珠宝行抵押款二十万"，第三页夹着张借条，落款是沈慕秋——沈砚的父亲。
"这些是......"
"嘘。"沈砚突然捂住她的嘴。
脚步声近了，有人用钥匙捅后门锁的声音清晰可闻。
林浅手忙脚乱把账簿塞回抽屉，转身时额头撞在沈砚下巴上，疼得她眼眶发酸。
"跟紧我。"沈砚拽着她往窗户跑，金属窗框锈死了，他用肩膀猛撞两下，"咔"地裂开条缝。
林浅先钻出去，雨幕里冷得她打了个寒颤，回头要拉他，却见他手腕处渗出鲜血——刚才撞窗时被碎玻璃划了道口子，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滴，在青石板上晕开暗红的花。
"沈砚！"林浅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扯下自己的丝巾缠住他的手腕，"疼不疼？"
"不疼。"他却笑得像个疯子，雨水混着血珠从下巴滴进领口，"快走，他们出来了。"
两人跌跌撞撞往巷口跑，身后传来骂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林浅扶着他的腰，能感觉到他体温高得不正常，"先去你公寓，杨医生住得近......"
沈砚没说话，只是攥紧她的手。
雨越下越大，模糊了身后的追兵，却清晰地映出前方公寓楼的轮廓——暖黄的灯光从顶层窗户漏出来，像在等谁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