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清晨,长安街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沉闷的咳嗽声此起彼伏,如同一阵阵不祥的闷雷,在街头巷尾回荡。凌婉轻轻掀开马车的帘子,眼前的景象让她心头一紧。只见街头巷尾横七竖八地躺满了面色潮红的百姓,他们痛苦地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着,每一声咳嗽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嘴角还不时溢出丝丝血丝,那触目惊心的红色,正是风热症肆虐的典型症状。
“小姐,太医院说这是瘟疫,让咱们绕道走。”春桃紧紧攥着车帘,声音因恐惧而微微发颤,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生怕小姐做出什么冒险的举动。
“停车。”凌婉语气坚定,毫不犹豫地掀开裙摆,踏出了马车。她的身姿挺拔而坚毅,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去把药箱拿来。”她转头对春桃说道,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小姐!”春桃忍不住惊呼出声,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恐,“这病会传染的!您不能去啊!”她伸手想要阻拦凌婉,却又不敢真的触碰小姐,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我是医生。”凌婉平静地接过药箱,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然,“医生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不能见死不救。”她微微抬起头,望向那些在病痛中挣扎的百姓,眼神里满是怜悯与关切。
她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一棵古老的槐树下。槐树的枝叶繁茂,像是一把巨大的绿伞,为她遮挡住了些许阳光。她迅速卸下箱中的药材,银翘、薄荷、桔梗、甘草,每一味药材都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这些都是清热解毒的良品,是她与病魔战斗的武器。春桃见状,虽然心中仍充满担忧,但也只好听从小姐的吩咐,匆匆跑去附近的茶铺,借来了一口大锅,又赶忙生起火来。火苗欢快地跳跃着,舔舐着锅底,仿佛在为这场与病魔的战斗加油助威。
“大家排成队!”凌婉站在石凳上,声音清脆而响亮,如同洪钟一般,在人群中传开。“我是三皇子妃凌婉,今日免费为大家施药!轻症患者,只需喝下三碗药便能痊愈,重症患者,五日之内也可见好转!”她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给那些在病痛中绝望的百姓带来了一丝希望。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骚动。有人认出了她,不禁惊喜地喊道:“是救过村妇的那位神医!”“真的是三皇子妃!她竟然亲自来施药了!”百姓们的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原本沉闷压抑的气氛中,仿佛注入了一股鲜活的力量。
“我先来!”一个神色焦急的妇人,抱着孩子奋力挤上前。她的眼中满是泪水,声音带着哭腔,“求您救救我的宝儿!他己经咳了三天了!”她怀中的孩子面色苍白,虚弱地靠在母亲怀里,时不时发出几声微弱的咳嗽。
凌婉赶忙蹲下身,温柔地摸了摸孩子的额头,眉头微微皱起,轻声说道:“风热犯肺,好在发现得早,还有救。”她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从药箱中取出几片银翘,放在石臼里,用杵臼细细地捣烂。每一下捣动,都带着她对生命的敬畏和对治愈的执着。“春桃,去买些蜂蜜来,加在药汤里,这样孩子会更容易喝下去。”她转头吩咐春桃,声音依旧沉稳而冷静。
妇人颤抖着接过药汤,小心翼翼地喂孩子喝下。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孩子,等待着奇迹的发生。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孩子原本剧烈的咳嗽声渐渐平息,他缓缓睁开眼睛,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凌婉,奶声奶气地说道:“神仙姐姐……”
“不是神仙,是医生哦。”凌婉轻声轻笑,笑容如同春日的暖阳,温暖而柔和。她抬头看向围观的人群,声音依旧坚定有力,“下一位!”
日头渐渐升高,炽热的阳光无情地洒在大地上,仿佛要将世间万物都烤焦。凌婉的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浸湿了她的衣领。春桃心疼地递来帕子,眼中满是担忧:“小姐歇会儿吧,您都站了三个时辰了,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无妨。”凌婉接过帕子,轻轻擦了擦汗,目光坚定地看着锅中正在熬煮的药汤,“把最后这锅药分完再说。还有那么多百姓等着呢,我不能半途而废。”她的眼神中透着坚韧,仿佛不知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