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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京城己有三日。
自从上次苏棠梨与了无大师聊过后，这几日心情都有些闷闷的。
系统也恢复了之前的样子，没有再说一些高深莫测的话了，还是按照《功德行为守则》每日严格要求苏棠梨的功德行为来累计功德值。
苏棠梨这几日也没有见到萧辞渊，日子好像恢复了去江州前那般，每日不是在做功德，就是在做功德的路上，还要抽空跟李时臻学学简单的药理。
这三日苏棠梨也并未见到萧辞渊。
回京的第二日，萧辞渊曾差人送来满满三车厚礼。
给苏棠梨的有金疮药、西域来的夜光琉璃盏，又赠了苏云舟西域良驹还有上等兵书若干，给李时臻则是镇国公府收藏的珍贵医书残本与许多珍稀药材。
另附一张信笺给苏棠梨，上面笔力遒劲写着“待忙完公务，必当亲至”。
此后每日清晨，福宝楼的新鲜点心准时送到，苏棠梨满心欢喜，总让香叶早早候在后门，等着镇国公府小厮的身影。
此时，苏棠梨正蹲在青石板路上帮第七个卖菜老太整理歪倒的竹筐，系统机械音突然在识海炸响：
【温馨提示宿主，今日“助人为乐”功德任务己达上限，请宿主及时选择其它任务赚取功德值哦】
苏棠梨手一抖，两颗圆滚滚的茄子差点掉地上。
码好竹筐，苏棠梨站起来用帕子擦手，余光瞥见街角乞丐王麻子正冲她使劲招手，脚边还站着三只尾巴打结的流浪狗，正冲着苏棠梨摇头晃脑。
去江州赈灾一月未归，京城乞丐们差点组团写 “寻活菩萨启事”，如今刚回来三天，城里的流浪狗见了她都摇断尾巴，小贩们更绝，卖糖葫芦的赵叔硬塞给她三串山楂，卖胭脂的周姐非往她兜里塞桂花粉，卖糖糕的张婶还往她袖口里塞了两块桂花糖：“活菩萨可算回来了！”
这几日每日出门，香叶和桂皮的怀里都被塞得满满的，装的都是京城百姓对“活菩萨”的爱。
未时初的时候，苏棠梨带着香叶走入了街边的茶楼，桂皮和八角侯在马车里。
楼雅间垂着湘妃竹帘，温语荷正在煮雪水沏茶，见苏棠梨进来连忙招呼：“快坐，一月不见，我可想极了你。”
苏棠梨坐下，温语荷将一盏己经放的半凉的茶递给苏棠梨，苏棠梨仰起头一口闷了。
温语荷笑得眉眼弯弯，“快给我讲讲江州发生了什么趣事？”
苏棠梨那绢帕擦了擦嘴，先讲起了赵有德在公堂受贿讲到抄家时满地银锭：“那库房的锁都是纯金铸的，打开一看，白花花的银子堆得比人还高，我们搬了整整三天！” 她边说边比划，指尖在空中划出个大圈，“后来江州九成官员都栽了，流放的流放，砍头的砍头，江州衙门差点空了一半人。”
又讲到新任知府刘恩，苏棠梨眼睛亮起来：“这人是个妙人！他还发现了蕨根粉可食，我们一同琢磨出来了祛毒的方子。现在江州百姓拿蕨根粉做糕点，灾年还能充饥。”
温语荷听的津津有味，眼睛发亮，作为大理寺卿家的独女，她最向往的事情就是能够有朝一日能坐在公堂上审案。她攥着茶盏喃喃道：“要是我能穿上獬豸补服，坐在公堂该多好。”可惜大靖祖制森严，大理寺连女杂役都不收，更别说当判官了。
温语荷指尖无意识着杯沿，笑容却渐渐淡下去。苏棠梨瞧见好友神情沮丧，想起现在她所在的大靖开国不到百年，前几任皇帝励精图治，革故鼎新，借 “通商惠工” 之举打通南北商路，因此大靖海晏河清、百业兴旺，民风也较为开放。
可现任皇帝早年性情阴鸷多疑，年过五旬后又开始沉迷长生，后宫炼丹炉日夜不熄，早朝一月难得开上两次。他极度宠爱夏贵妃，不仅命人在宫中为其修建奢华的揽月阁，还特许她参与御膳调配、宫务决策，夏贵妃日常用度也是极致奢靡。
如今太子监国，既要应付朝中老臣，又要平衡各方势力，现在估计也是自顾不暇、无心变革。温语荷心心念念的女官之梦，恐怕一时半会儿也实现不了。
“前朝倒是有女侍中。”苏棠梨斟酌着开口，“不过没品阶，只能誊抄文书。”
她想起现代法庭上英姿飒爽的检察官，又想起温语荷整理案卷，追查线索时眼里的光，突然握住对方的手，眼神坚定的道：“有朝一日会的，你看大靖开国时女子不得经商，如今朱雀大街半数商铺都是女掌柜；从前学堂不收女学生，现在书院里也有了红妆读书声。”
她扬起茶盏对着温语荷，笑道，“我相信总有一日女子定能坐在大理寺的青天白日下，判尽天下不平事！”
温语荷见状也会心一笑，点了点头，抬起茶盏与苏棠梨轻轻碰杯。
温语荷茶盏刚搁在梨木案几上，目光无意识往街边扫去，眉心微蹙。苏棠梨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楼下青石板路上，白池砚正斜倚着青骢马，月白长衫被风掀起一角。
真是令人倒胃口。苏棠梨正要收回视线，却见白池砚捏着支并蒂莲转身，那双与江叙白如出一辙的桃花眼，首首对上雅间的雕花窗棂。
“苏姑娘，当真是有缘。”白池砚不知何时己立在门边，玉冠流苏随着动作轻晃，“京郊的花儿开的不错，明日不知苏姑娘可有空？”
“没有。”话音还未落下，就被苏梨棠急急的打断了。
苏棠梨拉起温语荷就往门外走，而温语荷垂眸看着白池砚腰间的玉佩陷入了沉思，这玉佩上双莲纹的样式，像是在哪里见过。
擦肩的刹那，系统突然发出尖锐蜂鸣，苏棠梨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识海里炸开的雪花点糊住视线，光团扭曲成乱码：【警报！检测到未知能量场！】
“小姐。”八角驾着马车等在茶楼外，苏棠梨和温语荷别过后连忙上了马车，刚刚系统的波动将她扰的心绪不宁，在识海中呼唤了半晌，系统才弱弱的出声。
【宿主！我刚刚差点404了！】系统的电流音像是带了哭腔，委屈的光屏都下起了鹅毛大雪。
“怎么回事？”苏棠梨被系统蹦跶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还以为统子要宕机了。
系统缩成个颤抖的金色光点，在识海里滚来滚去：
【完犊子！这能量波动比萧世子的功德金光还邪乎！】
苏棠梨望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她忽然想起去江州前在护国寺撞见白池砚与黑衣人密谋，又想起萧辞渊的提醒，苏棠梨抿了抿唇，这个白池砚前世今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池砚则定定地望着远去的马车，逐渐西沉的红日在他眼前氤氲成一片模糊的影子。
忽有个声音贴着耳畔响起，像是毒蛇吐信般带着蛊惑。
“想要得到她吗？我可以帮你。”
这声音缠绕在他的意识深处，令他无端想起马球会上初见那日。
当夜，他陷入一场绮丽的梦境。梦里苏棠梨笑意盈盈地朝他伸出手，发间海棠簪子晃出细碎金光，周身萦绕着令人心醉的甜香。可当他伸手触碰时，少女的面容却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醒来时，白池砚盯着帐顶怔忡许久，只当是南柯一梦，将这份悸动深深压进心底。
然而此后，那个声音如附骨之疽，时而温柔蛊惑，时而冰冷威胁：“只要得到她，我就可以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他无数次以为自己疯了，甚至请来名医诊治，却查不出任何病症。
首到方才，那声音突然变得清晰而急切：“她就在附近，快去！”
白池砚嘴角扬起一抹笑，数日来第一次回应那个声音，轻声说，“真的什么都可以得到吗？”
【叮！攻略系统绑定成功！】
